然地说道,“楚墨珣你休要胡说。如今京城空虚,镇北王的大军旦夕可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郦民又说错了什么?”
“淮北将军,你也是老将军了,怎么还如此天真?”楚墨珣轻轻摇头,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第一,京城并非空虚。秦王内乱已平,禁军重整,更有数千悍不畏死之士愿与京城共存亡。王爷若要强攻,肯定拿得下,但失了民心与军心,届时,王爷拿什么去抵御虎视眈眈的其他藩镇以及北境的狄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难道将军不明白?”
“第二,洛凡此举对外说是清君侧,可如今陛下帝位稳固,若是陛下对外发布诏书,镇北王先失天下大义,又逼婚皇室,形同谋逆。天下藩王州郡岂会坐视?王爷今日即便成功,他日便是众矢之的,这江山坐得稳吗?”
迟绪脸色微沉,随即又对着舅舅笑了笑,“楚先生的话过于危言耸听了。”
“好,前两点算是危言,”楚墨珣点点头,大方承认,“我今日前来本就是对着镇北王危言耸听一番,但我接下来说的洛凡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危言耸听。洛凡,你确定五十万大军此刻……还听您的吗?”
淮北一拍桌子,“楚墨珣你什么意思?”
刚刚被按住的郦民猛地一拍案几,霍然起身,“王爷,楚墨珣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离间我等君臣关系,此人不能留。来人,将楚墨珣带下去。”
“慢着。”迟绪抬手制止,“近思,我只是想要羽南一人而已,只要羽南答应嫁给我,我立刻撤军。”
“你能保证?”楚墨珣不露声色地扫视了一眼在场所有人。
“我当然能保证。”
“可是他们能保证吗?”楚墨珣指着淮北说道,“迟绪,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将羽南送与你,你的舅舅就能放过京城?恐怕到那时你也成了他们的傀儡,五十万铁骑踏入京城,你觉得羽南还会原谅你吗?你俩是注定不能在一起。”
“这……”
迟绪下意识地看向淮北,淮北急忙澄清道,“洛凡你千万别着了楚墨珣的道,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
迟绪说道,“我只要宋子雲。”
淮北又道,“傻孩子,你手上有五十万大军,你怎么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你只要做了大渊的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不等迟绪开口阻止,淮北怒气冲天地瞪着楚墨珣,“你不必多费唇舌,京城有多少兵马你我心知肚明,充其量不过两三千,若是天亮之前宋子雲还未到,我等便先率一万先锋踏平大渊皇城。”
郦民与淮北策划谋反已有些时日,他们不会因为楚墨珣的三两句话就打道回府,郦民说道,“楚墨珣,距离天亮可没几个时辰了,我要是你,我就赶紧传消息去京城,让他们把宋子雲给镇北王送来。”
“迟绪,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楚墨珣叹了口气,惋惜道,“就算宋子雲出现在这,你的舅舅你的谋士都会架着你率领你的铁骑闯入京城,到那时就晚了。”
“你住口!”
楚墨珣默然地看着暴跳如雷的迟绪。
淮北看向天空,“天就快亮了。”
就在此时,天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在最高点绽放出绚烂的火花,迟绪心头一紧,这是后方的紧急信号。
迟绪心中一惊,隐隐察觉事情不妙,他焦急地问道,“发生何事?”
众人皆摇头,一名斥候连滚爬爬地冲进大帐,脸色惨白,声音凄厉,“报镇北王,大事不好!后方百里外的洛水粮仓遭遇不明精锐袭击,囤积的三十万石粮草被一举焚毁,运粮通道也被截断了!”
“什么?”帐内瞬间哗然,所有人惊得站了起来,面露恐慌,只有楚墨珣安然地坐在原处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