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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绪的声音嘶哑如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不顾一切的决绝,“但臣此来是想告诉陛下,之前陛下派人来问臣的问题,臣如今有了答案,不知陛下想听否?”

宋良卿眯缝着双眼审视迟绪,见他目光恳切,缓缓抬手示意禁军撤出寝宫,当值太监也识趣地退了出去,寝宫之内只剩下宋良卿与迟绪。

“迟洛凡,你擅闯宫禁已是重罪,就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宋良卿缓了缓心神,“那日之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你还是早日回北疆去吧。”

“陛下明鉴。”

宋良卿猛然抬头见迟绪双手高举,一枚沉重的青铜虎符赫然出现在宋良卿面前,在烛火下那狰狞的虎头纹路闪烁着冰冷而诱惑的光芒。

“臣愿以此虎符为凭,交出北疆五十万铁骑之兵权,”迟绪的声音在殿内嗡嗡回响,震得是宋良卿耳膜发疼,“只要陛下允婚,臣即刻自解兵权,镇北王府上下,世代为陛下鹰犬。”

巨大的诱惑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冲垮了宋良卿心中残存的理智,那枚近在咫尺的虎符仿佛带着魔力,让他刚刚还因痛苦而颤抖的身体瞬间绷紧,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炽热光芒。

只要他点头,只要他点一下头,困扰他多时的藩镇之患,此刻唾手可得!有此功绩,他再也不用看楚墨珣的脸色,将成为真正掌控一切的帝王!

“镇北王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臣对天发誓,永不反悔。”

宋良卿眼里只剩下那片闪烁着诱人光芒的虎符,可当他伸手去拿时,眼前浮现的却是宋子雲那冰冷的目光。

“陛下,长姐累了,今年就不陪陛下等城楼观花灯,还望陛下年年岁岁,万寿无疆。”

虎符瞬间变成了狠厉的毒药让他如同碰触到千年寒冰似地缩回了手。

宋良卿后背泛着冷汗,瞬间清醒过来,冷冷地看向迟绪,“兵符贵重,请镇北王收回去罢,朕还要依靠爱卿替朕镇守边疆。”

“陛下!”

迟绪疑惑地看向他,却只见宋良卿的背影,“迟绪,朕和你说一句实话,朕做梦都想收回镇北王府的兵权。”

迟绪听了这话,目光中又闪出激动的光芒,“那陛下为何拒绝臣的答案?”

宋良卿浅浅地摇了摇头,“宋子雲是我长姐,不是朕的筹码。”

“我与羽南的婚事,陛下……”

“长姐到了适婚年龄,朕的确想为她谋一良人,但前提此人是她心悦之人,愿相伴她一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臣既然求娶,自然能做到。”

“可长姐不愿……你明白吗,迟绪,朕要的人要一切以长姐的意思为准,你以后也休要再提了。”

迟绪垂着头,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暖阁,他只觉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步一步走在青砖之上无比费力,

突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密集的战鼓踏着大雨而来,一骑快马如同大雨之中的黑色闪电猛地冲向迟绪。

马背上一名须发戟张的老将猛地勒住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来人正是迟绪的舅舅淮北,他翻身下马如猛虎下山,“迟绪,你这个混账东西!”

迟绪的神色游离在外,还未看清来人,霎时只觉声音熟悉,等待他的就是一鞭子,一道红痕立刻出现在他俊俏的侧脸上。他侧过脸竟不觉疼,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眼中一片死灰,“舅舅。”

“闭嘴,老子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外甥!”淮北双目赤红如同喷火的铜铃,根本不听迟绪开口,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裹挟着凌厉的风声雨滴精准地扇在了迟绪脸上。

“你这个混蛋!”

力道之大险些让常年习武的迟绪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