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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珣今日穿了那件绣有银线云纹的靛青官袍,在满街血色中显得格外清冷出尘。

赵明煜面露喜色,“大人,此人蛮不讲理,待我回家之后我定要让父亲参他一本。”

“参我?”迟绪粗粝的手指正把玩着半块从赵明煜身上扯下的玉佩,在他掌心一点点碾成齑粉,“你先等着下来再说吧。”

“洛凡。”楚墨珣的声音不疾不徐,似乎也如同这春风那般轻柔,眼皮却压得极低,仿佛这些人都不存在于他的眼睛里,“你这么做岂不是让陛下下不来台?”

“陛下下不来台?”迟绪一双怒目正如饿虎一般牢牢锁住赵明煜,压低声音说道,“他这小儿还想怎么下台?”

“慎言!”楚墨珣面色阴沉,“这不是你我该妄议的。”

“行,”迟绪点点头,后退一步,“近思,你要公事公办是吧!你就告诉我他该部该挨打?他身上这身衣服就抵你半个月俸禄了。”

赵明煜那一身衣衫已被迟绪撕得四分五裂,上乘的锦绣确实易破,楚墨珣说道,“洛凡此言差矣,我的俸禄是朝廷出的,他的衣衫则是仰仗尚书大人,洛凡若是将他与我相提并论,确实是有些区别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近思误会了。”迟绪挠了挠头瞬间落於下风,“本王自然知道你是何人。”

赵明煜心里没有这些弯弯绕绕,他恨不能楚墨珣立马放他下来,被麻绳磨出血的手牢牢抓着,双腿使劲晃动,“老子这身衣服关你什么事,你这个蛮子还不让我下来。”

迟绪那双眼睛在阴影里泛着琥珀色的光,瞳孔缩成针尖大,是常年迎着漠北烈日养成的习性。他看向赵明煜时竟像真正的狼目般泛起幽绿,眼白上爬满血丝,如同冰原上被撕开的猎物血脉。

“放你下来?”迟绪咬着牙,“好啊。”

啪!啪!啪!

又是三鞭。

楚墨珣张了张薄唇想要制止,“洛凡,该劝的我都劝了,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了。你可知当街鞭笞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迟绪高大身躯丝毫没有一丝佝偻,脊梁反倒是又向前挺了挺,“我既然这么做了,我就料到后果。”

“大渊律有云,当街辱打,寻衅滋事者,按律当杖三十。”楚墨珣说道,“你绑了十二个。”

赵明煜忍着痛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是三百九十杖,迟绪,你不死也残废了。”

“不过,”楚墨珣垂眼又看了一眼官袍上沾染上的血腥味,眼底一丝阴鸷,“前几日江南水灾,为赈济百姓,陛下特意下旨,凡朝廷官员牵扯庭杖之罪可用俸禄代罚,所得银钱皆运往江南用于赈济百姓,每日封顶五十两。”

迟绪愣了愣,一声声冷哼从鼻子里传出来,他从上到下扫了楚墨珣好几眼,“首辅大人英明。”

赵明煜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楚墨珣竟然和镇北王沆瀣一气,你……你……你就不怕我父亲参你一个结党营私吗?”

“当街辱骂首辅,依着大渊律当杖五十,”楚墨珣转过身来,幽幽地抬起头看向不知死活的赵明煜,深深地叹了口气,“赵公子,今日用俸禄代替杖责的份额已用尽,只*能麻烦赵公子下来之后去兵部领罚,本首辅自会命锦衣卫监刑。”

陆文渊虽家境贫寒在家时时常劳作,但也从未吃过这般苦头,他忍不住地说道,“楚先生,我等乃朝廷命官,镇北王这般当街辱打我们,你若是不作为,就不怕我们联合起来参你吗?”

迟绪说道,“你们不要拿首辅大人说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会去陛下那里请罪。”

陆文渊道,“既然镇北王是一条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敢问镇北王,今日当街辱打我们的真正原因是何?”

“陆大人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