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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将皇城都冲刷干净。

忽地飘起一阵风,破碎的红纱跟着风辗转飘零,有一种残缺的美。那是霓裳的薄纱,昨日之前还穿在她肤如凝脂的雪白肌肤上,今日便成了一块一块的碎布。

霓裳昨日被四五个老婆子拖出紫宸殿,就在这青砖之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叫喊声响彻天空,而宋良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如同这块破碎的红纱那样飘落。

老嬷嬷身旁站着才进宫的宫女,她瑟瑟发抖小声问了一句,“嬷嬷可知要打几板?”

那老婆子一声呵斥,滂沱大雨如石子砸在地上,浇灌在这老妈子的身上,可她有如神助一般毫无畏惧,一道闪电在她身后忽闪而过,白光照在她苍老恐怖的脸上,让霓裳凄厉的叫声也显得微不足道,“奉殿下之命,殿下只说打,没说打几板,我们做奴才的只管听命行事。”

也是这样的大雨,极暗的乌云,宋子雲如同那日在白马寺中殿之中的楚墨珣那般端坐在檐下,单手撑着太阳穴,冷眼看着那个美艳的女子,心中毫无哀恸。

啪!

啪!

啪!

板子一声比一声重。起初霓裳还能惨叫几声,口中咒骂宋子雲,说什么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柳昱堂远远地跪在雨中,趁着乌云幽暗明目张胆地看着宋子雲,这声音如同鬼魅一般缠绕在皇城上空,宋子雲眼里却毫无恐惧之色,稳坐在云帘之下,如同瓶中水仙那般绝世独立。

他忽然想起了还未失忆前的宋子雲,那时他初见宋子雲,便见她也是这般雷厉风行地处置犯了错宫女,他心存不忍,没想到如此美艳漂亮的女人竟有如此残忍的手段。

可至今日,她的毒辣、强硬是她这几年内一步一步垒起的堡垒,是她坚不可摧的护甲,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大渊的江山。

都说楚墨珣是大渊的利剑,可今日柳昱堂却觉得这位长公主殿下才是大渊的骨。可要成为这样的人,背后得付出多少才能成就今日的她?柳昱堂捂住自己心口,心中如同被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随着一声板子重重地落下,鲜血如同开败的鸢尾花绽放在空中,霓裳如同一块破布垂在长凳之上没了声儿。

宋良卿早已明了他救不了霓裳,被几名锦衣卫请去了文渊阁,在先帝的画像前跪了一整夜。

天色渐渐亮起,他踉踉跄跄从冰冷的政和殿中走出,一块被碾碎的红布飘落在他脚边。他弯下腰捡起这块红布,怒气冲冲地冲进懿清宫。

“陛下……不知陛下……”甜翠已经数日没见到宋良卿,见他一大早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惊喜,慌忙跪拜,可双膝还没跪在地上便被一把拉住。

宋良卿双目赤红,满嘴酒气,发出野兽般嘶吼,“贱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长姐面前嚼舌根构陷霓裳?”

甜翠眼中的惊喜瞬间黯淡下去,她震惊地看向宋良卿。帝王震怒,她瑟瑟发抖,“妾没有。”

宋良卿一脚踹在她肩头,悲伤地坐在地上,“朕的霓裳,朕的霓裳就被你们活活害死了。你们就是毒妇,见不得朕有半点欢愉!朕的霓裳碍着你们什么了?她那般单纯美好,却被你们活活害死!”

“霓裳是陛下亲封的昭仪,妾怎么会去害她呢?”

宋良卿的眸子蒙上一层青灰色的冷冽,他阴恻恻地说道,“你不会?你是长姐的人,朕晌午在懿清宫说过的话,怕不出半个时辰就能送到长姐耳里。”

“妾进了宫就是陛下的人,妾爱慕陛下,如何会出卖陛下呢?”甜翠俯身跪在地上磕头,“请陛下相信臣妾。”

“相信你?你让朕如何信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日从长姐府上出来时哭得撕心裂肺,你是极其不情愿进宫的,”宋良卿站在甜翠面前,冷眼旁观她满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