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熹之看。
顾熹之接过认真批注起来,将他的优秀之处标出,错误之处也用朱笔圈起,等批注完一起给对方讲解。
学生一瞬不瞬好奇打量着顾熹之,忽然道:“先生,你像是我姜家的人。”
顾熹之闻言抬头:“什么?”
学生漆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偏首凑近小声道:“太子表哥……就是太子殿下啦,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所以才找你的。”
这位学生不是别人,正是皇后母家同胞兄弟的幺儿,顾熹之亦知他的身份,为他授课不仅仅是为了钱财,也有用心教他之意。
“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太子表哥的消息吗?”少年眼神真挚,认真注视着顾熹之。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顾熹之见面了,他被顾熹之教导了好几次,确认对方品行上乘和他是为太子效忠的人才开口说这番话的。
顾熹之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道:“可以。但你得先和我说为什么。”
少年看着眼前博闻强识、又和皇后姑姑气韵极像的探花郎,便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
原来,自从太子册立之后,姜家唯恐皇帝和文武百官认为他们外戚干政,招致杀身之祸,便逐渐淡出了朝野,在朝中逐渐边缘化,再加上皇后一心礼佛,和太子关系并不亲近,连带着姜家和太子的往来也一并交之甚少,他们年轻的这些小辈都很景仰太子殿下,分明是表亲关系,却不得相见,想知道太子的消息还得从外人这里打听。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姜家虽是为明哲保身主动淡出朝野的,但有些官员勘不破背后原因,总讥笑是他们家族落败,连带着轻看太子。
长辈们性情沉稳不以为忤,他们这些小辈却是万万不忿的,即使不能在朝中为重臣,他们的学业也万不能懈怠叫人看轻了去。
年轻人心里憋着一股气,不肯示弱在众人眼下求教勤学,背地里找了探花郎这个外援提升能力水平。
当然,他亦回馈了探花郎丰厚的报酬。
顾熹之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为明哲保身淡出朝野他能理解,但皇后和太子的关系,他始终感同不了,不明白为何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冷淡,连家族中小辈钦佩都要从旁人口中得知,而不能正大光明拜见。
不过顾熹之识趣地没问,只挑些能说的众人皆知的有关太子殿下讯息告知于他,少年满意了,一双眼睛愈发漆深晶亮,有些像顾熹之自己。
顾熹之看得一怔,旋即收回心神继续为他授课。
少年也收了心思专心听课,努力汲取学习知识。
一番事半功倍的补习顺利结束,对方出手大方,给顾熹之的授课费很是丰厚,顾熹之不好推辞也不能不收钱,只好下次更加用心教他,多为他搜罗些题目和资料方法。
两人就在茶馆告别,临分道扬镳之际,少年还是忍不住道:“先生,你长得真的很像我姜家的人,性格气质也像,你看,你的瞳孔和我的一样漆黑,我们姜家的男子眼珠会比常人更漆深一些,说不定先生长辈还与我姜家有渊源呢,届时你我师生情谊更深一层,岂不美哉?”
顾熹之好笑,少年人奇思妙想是真丰富。
不过不可能的,他父亲姓顾,他自小在乡野长大,父亲虽在京城做过官,但从未提及过往事,顾熹之那时也小,不明事理未曾问过,后来想了解了,父亲在京城为官时落下的病根却日益严重,不久后就过世了。
说起来,父亲当的是什么京官顾熹之一无所知。
有父亲姓名背景,为官大致时间,和在京城的地点,要查清这些也容易,都不用专门去吏部,这些陈年往事的卷轴皆记录在通政司备份,翰林院也常去通政司查找借阅资料,顾熹之想知道,直接去查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