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是甘之如饴十分乐意的……这个暂且不提。
总而言之, 他想要表达的是,他身上确无殿下所图之物。
像他这样空有几分才能,却无身家背景随时可以被替换的人不知凡几,太子殿下能看中他是他三生有幸, 殿下根本没有任何必要欺骗于他。
可如果要他直截了当地说他没有被骗,想到家中戴着易容|面具的妻子,顾熹之这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太傅将他纠结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分明这又是一个被太子设计入彀而不自知、涉世不深的老实人,顿时对他抱以一个自求多福同情的眼神,摇摇头下值了。
徒留顾熹之一个人在原地,愈发地一头雾水困惑了。
顾熹之每次探查出线索、以为自己更接近真相一分的时候,就会被对太子殿下认知的更深一层而全部推翻,重新回到了踟蹰不前的原地。
他的妻子是谁,太子殿下安排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究竟意在筹谋什么,更有甚者,他急于成婚的背后,当真是由于公主想招他为驸马吗?
越是往前回溯,顾熹之发现疑团就越多,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蹩脚而又仓促,完全没有给他任何思忖缓冲的时间。
而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中间的每个环节都脱离不了一个人,太子殿下。
难道,当真如太傅所说,太子殿下性情顽劣,对于此事蓄谋已久吗?
一想到太子殿下如太傅所说,整日不务正业乐不思蜀,或躺在东宫的长椅上指挥舞姬跳舞,而他自己则边吃水果点心边欣赏,华丽的袍裾下摆自长椅上绽开逶迤到地面,三千青丝垂散,定然天真浪漫得不可方物,或是让伴读下人陪着他玩,彼时的少年殿下一定可爱得能要了人命,宫里的太监宫女一定都十分喜欢他。
顾熹之仅是一想,就又被可爱到了,可惜自己是无缘得见那样的殿下了。
待他再次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满脑子都在想着顽劣的殿下是何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对于太子殿下蓄谋的思考。
“……”
顾熹之不禁对自己默然无语起来,很是谴责了一番,旋即还是决定先回家罢。
一碰到太子殿下,他的灵台就完全成了一团浆糊,失去思考能力。
尤其现在线索还不足,就更难探查了,罢了,他再想想办法。
顾熹之回家之后再次将主意打到了“琳琅”身上,想从他这里寻到一些突破口,既然太子殿下会亲手为他制作易容|面具,那他想必也能直接面见殿下,对殿下的筹谋和目的略知一二。
只唯有一点难处,对方能言善辩舌烂莲花,嘴里没有一句真话,顾熹之想从他这里探查,亦是难如登天。
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太子殿下编织的丝网里,被从四面八方柔软束缚住了,寻不到一点出路,顾熹之就不由得有些郁闷。
将从认识太子殿下之后的所有事件和对话从头梳理了一遍,既觉得没问题,又觉得有问题,顾熹之神思都要错乱了,目前他唯一确定且毋庸置疑的两件事是:
其一,他始终初心不改地倾慕太子殿下,其二,家中不知身份的妻子是太子殿下亲手安排的,殿下对他蓄谋已久。
两种情绪争相打架,顾熹之精神一日比一日萎靡。
有时候甚至觉得有点委屈,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探查不出来,太子殿下操纵一切却一点也不愿告诉他。
这个人当真是,太顽劣了!
可是他好喜欢。
喜欢到哪怕明知被算计筹谋当作棋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只要他需要,随时可以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笔,最一往无前的登天梯,让他踩踏着他肩膀而上。
顾熹之郁闷地以手支颐怔望外边的绚烂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