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喜欢就好,正也好,歪也罢,顾熹之都不在乎。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姬檀,顾熹之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
姬檀垂首百无聊赖地把玩了下腰间玉佩,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配合顾熹之方才那一番真心流露的剖白,也好掩饰一下自己对探花郎明目张胆的恶劣。
想着,姬檀正襟危坐起来,道:“孤知晓你的心意了,起来罢。”
顾熹之神色微微黯然,不过再不敢多泄漏自己的心意逾矩了。
方才那番话已是他所能说的极限,在向姬檀回答时隐晦掺杂了一丝自己的真心。
一言甫毕后,真心重匿暗处,而他,也要与心上人保持规矩距离。
原就该这样的。
他们本来如此。
可是,顾熹之还是不由得有些许失落,还不如,让姬檀多开心地玩会儿,他可以再姿态不整些。
姬檀没注意到顾熹之的这些小心思,本着礼尚往来的道理,也给自己即兴来了一段抒情的戏码:“有探花郎这番话,孤就放心了。”
他起身走到顾熹之面前,与他目平视着目,给足了他尊重与重视,旋即唇角绽出一抹涩然笑意,感情充沛地道:“探花郎视孤为明月,殊不知,探花郎于孤来说,亦是吹散蔽月乌云的清风,是孤之所幸。”
“在你之前,孤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举步维艰的环境当中,外人看来孤风光无限天潢贵胄,但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也就只有自己知道,时刻警醒着不敢放松,十数年来一个安稳踏实的觉都没睡过,一次放下心防松泛地等待日落、再看一场星空也没有过,日日风刀霜剑严相逼[1],这样的日子,孤早已过麻木了。”
“直到,你出现了。”
姬檀露出恰到好处的莞尔一笑,一双剔透莹莹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光芒。
“你与孤身边的人都不相同,你并非汲汲营营之徒,亦不是想从孤这里获得好处、攀权附贵之辈,更不像小印子那样自小便侍奉于孤,是孤的心腹。
你一出现,就毫不犹豫甚至不惜犯官场忌讳、坚定而偏颇地选择了孤,仿佛一道炽烈天光,直奔孤而来。
孤唯独在你面前,能得片刻轻松欢愉,全身心地信任你。”
话音未落,顾熹之的反应简直比姬檀还要更甚、剧烈,他的瞳孔清晰可见地颤动起来。
是那种唯主上主义、坚定忠贞地都快滴出水来的震颤心疼目光。
这也太好骗了,姬檀如是心想。顾熹之这么木讷、单纯,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对主上言听计从、不计其数付出的下属。
幸亏,他遇到的明主是他,不然,怕不是要被人欺骗地连底裤都不剩,姬檀顿时又心安理得起来,占据高位。
“殿下……”
顾熹之当真是被狠狠感动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原在殿下心中这般重要,这段感情从来都不是他一人的自作多情,虽然明知殿下对他的感情并非如自己所对他的一样,但是,足够了。
真的已经足够了。
这已经是顾熹之想都不敢想的。
有殿下这番话,他便是为他肝脑涂地、赴刀山火海又有何妨。他此生都会记得,记得今日的殿下,记得殿下这番话,日后不论面临什么绝境都有爬起来再度奋战的勇气。
太子殿下即是他心底深处最强有力的动力支撑。
是他永远的心之所向。
“微臣,此生定不负殿下看重。”千言万语凝结在心头,最后只堪堪说出了这一句,但却重若千钧。
顾熹之相信,太子殿下是懂的。
姬檀也确实看得分明,实在是顾熹之的心思太好猜了,姬檀一眼就能将他由外及内剖析得透彻,也终于确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