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最终又不肯尚公主,此举无异于那等贪心不足得陇望蜀的负心人;若他日后再向公主解释阐明,这种说法就好比在告诉一位天潢贵胄,她喜欢上了一位连残缺人都不如的断袖,这不啻于狠狠扫了公主的颜面,将其往地上踩。
再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公主大度地不与他计较,天家皇室的脸面何存?
顾熹之难道还能开罪整个皇族不成?
到这一步,解释或不解释,都已经不起作用了。
事已成绝路,他的麻烦大了。
霎时间,顾熹之心如死灰,整个人宛如一片枯败的落叶,风一席卷,即刻就会破裂粉碎。
小印子担心极了,一直问:“探花郎,您没事儿吧?要不奴婢送您回去?”说罢还想上前搀扶他。
被顾熹之拒绝了:“不用了。你自去忙吧,这会子宴席也该散了,你还要安排人收拾残局,我自己回去就好。”
一言甫毕,顾熹之鼻尖都红了,深吸一口气,态度却仍十分坚决。
“这……好罢。”小印子踌躇,他确实忙得脱不开身,没法真送探花郎回去,只好作罢,再三叮嘱顾熹之回去一路小心,早些回家。
现在的顾熹之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人失魂落魄,在小印子担忧的目光里,步履艰涩地家去。
·
翌日晌午,东宫。
小印子正在书房整理姬檀上午刚处理完的公文案牍,就听一名侍女急匆匆进门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没去用午膳,人也找不见了。
小印子顿时大惊失色,放下手中案牍奔出门外,四处去寻太子殿下。
最终,在东宫花园的池塘边、偏角落一隅的地方找到了正用小石头砸水里锦鲤的姬檀。
“殿下?”
小印子期期艾艾地唤他。
姬檀未予理会。
“殿下,您再要砸,这些鱼都要受惊游瘦了。”小印子一抹额头,忍不住为鱼发声。
姬檀不置可否,只是哂笑一声:“这不更好?你瞅瞅这些鱼,被喂的都胖成什么样了,游都游不动,就差在水里滚起来了,孤正好给它们增加锻炼机会,游瘦些,省得哪天真被活活撑死了。”
小印子:“……”
小印子无奈调整了脸上表情,堆起讪笑哄慰姬檀:“殿下,您就是心情再不好,也不该和自己的身子置气啊,这不用膳怎么行呢。您说说您,东宫内务和朝堂政务这么棘手的事情都能一日不落处理,怎的偏偏一不高兴就不乐意吃饭,这是什么毛病?”
姬檀侧身又砸了一块光滑圆润的小石头,不搭理他。
小印子便绕到另一边,大胆拽住姬檀今日穿的暗红色蟒纹对襟罩袍的宽袖袖口。
姬檀被扯住手,两弯纤眉颦蹙,郁闷道:“孤没不高兴。”
小印子也肯定道:“殿下有。”
姬檀又不理会人了,小印子便自顾自地道:“殿下不喜欢琳琅,奴婢命人将他送走就是了,殿下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置气。”
“不要。”姬檀当即拒绝。
他好不容易才找着一个令顾熹之意动的对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样的机会不是次次都有的。
姬檀不惜布局,甚至连小姑姑都搬出来充作借口,又岂能半途而废。
他只是,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那天有那么多人,个个生的风华绝代清新俊逸,顾熹之怎么就挑中了唯一一个肖似自己的呢。
据小印子所说,那个琳琅和自己眉眼生的极像,尤其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与他几乎相差无几。
这令姬檀一想就倍感不适。
他可不好龙阳,顾熹之时常与他往来,当真一点也没瞧出那人肖似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