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推的,然后撞在了玻璃柜门上。”
医生皱着眉头,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着,“你这得拍个片看看,排除骨头有没有受损。后腰瘀血很深,软组织看着伤得不轻。”
赵目桃取来一沓子单据,盯着那诊断结果上的“腰椎软组织严重挫伤”,说话都哽咽了起来,“小杨总,医生说得好好养着,也是怪我,我该听到响就进来的,站在门口磨磨蹭蹭好久,才拿着个空文件夹进来。”
“不怪你。那种时候还能进来扶我一把,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杨筱不敢靠在长椅上,腰也直不起来,只得像个虾米般蜷缩在一旁。
“我朋友也快下班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她来接我回去就成。你先回去吧,车和杨贽说一声,明天还他。”杨筱说话声逐渐细小,还夹着些气音。
“好。小杨总,你…”赵目桃盯着地面,眼神专注,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你要是单干,不嫌弃我,就把我也带走吧。”
杨筱见她表情严肃,像是世界末日要到了一般,于是努力挤出个笑脸宽慰她,“放心吧。要走,也不会是我们走,谢谢你,目桃。”
赵目桃一听杨筱这话,立马笑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学着平日里萧飞挠头那样,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犹犹豫豫地开口:
“那小杨总,这事…你打算告诉周医生吗。”-
王若蓬刚挂了电话,就骂骂咧咧地往医院来了。到了急诊外,见杨筱一个人团在椅子边,怒火更是压也压不住,什么没教养的狗崽子这些话都来了,说什么明天都要找杨贽讨个说法。
“哎哟,猫猫。别为了他把人民教师的名头都给搭进去了,不值得。我这材料齐全,回去就联系律师走法律程序了。”杨筱嘴唇还白着,虚靠着车后排座椅,给王若蓬顺毛。
“什么东西啊,就该给他裆下一脚。”
“我也想,但我那会儿感觉已经站不起来了。”
“那你后面公司怎么打算,别告我说这还能处着当同事赚钱啊。”王若蓬问到了点子上。
“再当同事,下回你直接过来给我收尸得了。”杨筱呲着牙笑笑。王若蓬没好气地撇她一眼,这什么时候了还要和她开玩笑。
“公司,资产和员工都留下,杨贽一个人走。”这是腰上传来一阵剧痛时,杨筱就已经想好了的结果,“我不是圣人。不可能让他半点损失都没有,他动手前就该知道,凡事必有代价。”
“有把握吗?岳婷我记着是不是当律师了,我给你问问去。”王若蓬听完她这话,心中的火稍微小了点儿。事已至此,眼下也只能帮杨筱争取最大程度的赔偿了。
“好,我也问问我学长。”
那是杨筱大学时结识同校学长,比她大一届。是一个很像周岐但又不像周岐的人。和周岐有着类似的性格,温和,有礼,待人接物极尽周到,对杨筱亦是无微不至。
知晓她一边打工,一边为了保研名额替学校干活儿,就给她分走了大半工作,揽到自己身上来。后来大四毕业后出国留学,定居美利坚,专门处理商业纠纷。前几年,逢年过节时也会给她邮点新奇的小玩意儿,有时是香薰蜡烛,有时是小鸟挂件。
所以杨筱经常在他身上,看到了周岐的影子。
但对待感情,他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仍有人前赴后继。家境优渥,外形上等,性格不坏,构成了他所有的“魅力”点。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对杨筱格外的热情和关照。
“你那个法学的花心大萝卜学长啊?”
王若蓬皱了皱眉。
“嗯。”杨筱知道若蓬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很专业,也不会坑害我。眼下,拿回公司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我对谁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