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忙吗?”周岐顺嘴接道,坐在沙发上长手长脚,望着凑到梳妆镜跟前戳戳点点的杨筱,“现在就很漂亮,也可以不用化。”
杨筱握着眉笔,通过镜子看了他一眼:“我化妆可不是为了听‘可以不化’这种话的哦。”又转过头来,拿眉笔隔空在周岐脸上点了点,语气轻松但又认真,“这是我告诉我自己,我很好的一天要开始了。就和你穿好看的衣服一样,会心情大好。”
“而且这因人而异嘛。有人用一顿美味的早饭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完全可以抛弃掉繁琐的化妆了。有人说这应该是在服美役,可能吧。但我觉得,评判‘役’还是‘自由’的标准,本身和化妆这个行为无关。”
“更在于心,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裹挟,是自我认可,还是取悦他人。”
“我心甘情愿地付出了时间和精力,也获得了对应的开心和自我认可。这对我来说,就更像是‘自由’。大家只是选择的路径不同,但最后的终点应该都会是走到我很好这里吧?。”
周岐没有插话,收敛起先前调侃的表情,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沉默了会儿,“我可以吻你吗?”
“现在不行,刚涂了口红。”
“又不是鹤顶红。”
“因为我还得再涂一遍!”怎么现在才发现周岐还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幽默感。
“好吧。那我们一会儿再去吃一顿美味的早饭,双倍自我认可。”周岐没简单附和杨筱的理论,说“你说得对”,转而用了一个“我们”。
杨筱喜欢这个词,我们。不是我和你,而是我们。
出门时,阳光在树间流动,光斑像是跳跃着的精灵,一会儿落在脚边,一会儿落在肩头。杨筱走在周岐右侧,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衣服,走在林荫下,不时晃动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像荡秋千一样。
正值周末,北海人来人往。平静的湖面也飘着无数游船,水中浮沉的鸭子跳上了阳光笼罩的停泊口,伸展着翅膀,飞溅而出的水滴在光下成了耀眼的珍珠,一粒一粒的,晃得杨筱觉得世界美好得有些失真。小孩儿叫着妈妈,蹿过杨筱的一侧,柳枝拂动。
天气正好,不冷不热。
“其实北海,春天更美。”杨筱开口,又指了指里侧一株枝条纵横交错的植物,“这是黄刺玫,春天开得很灿烂,花朵是黄色的,小小的,乱糟糟的枝条上还长着刺,有种很野蛮的美。”
周岐侧过头来看着杨筱,专注地望着她利落的侧脸,捏了捏她的手,“记下了,杨老师的植物小课堂。那我们春天再来一次。”
“好啊。”杨筱笑起,嘴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眼神望向湖边的长椅,“我上次一个人在这里,坐到天黑了,准备回去,结果灯很暗。有个穿红色格格服的女孩儿突然从小路走出来,给我吓一跳。”
“哈哈哈。”周岐笑得眼睛弯弯的,身上那股少年气占了上风,“要这么说,我也没胆大到哪里去。那会儿第一次上解剖课,我还是会有点害怕大体老师的。”
“是吗?”杨筱闻言,有些惊讶,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但感觉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一种,天塌下来,周岐能扛的感觉。”
“周岐也不是超人。”周岐耸耸肩,做出个“这是真没办法”的表情,“但要是真塌了,会扛扛看的。”
这时,湖面传来游船鸣笛的声音,叭叭叭个不停。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声源处,看来,今天水路交通格外拥堵。
“我们拍张照吧。”杨筱掏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眼神望向了路边脖颈上挂着相机的一个女孩儿,刚要朝她走去,周岐就先她一步上前,礼貌地阐明来意。
女孩儿笑得大大方方的,一口答应,“当然没问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