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了这里。但现在的自己站在岔路口,又要踏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了。
她第二天就给了季姚回复,说自己愿意去重点班。季姚听完,心里既有为她这样选择的高兴,又有些不舍。从高一入学到现在,杨筱这个孩子,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光是聪明勤奋,就已经让她觉得杨筱的未来可期。
从强基班转走的那天,王若蓬啪嗒一声眼泪就掉了下来,抱着她死死不放手,结果杨筱还没开口道别,她就又放开了,“对了筱筱,宿舍不会搬吧?那我们晚上见~”挂在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就又嘿嘿笑起来了。
去了新的班级,杨筱的学习进度总算赶上了。没有了强化课的晚修,她和其他班里的同学一样,写各科作业,提前预习复习知识,总算没有需要熬大夜才能补完作业的时候了。偶尔王若蓬下了强化课,会偷摸到她班上来,给她塞点小零嘴又走了。
周大舌仍旧没醒。去看他的那天,杨筱躲在办公室门口,听医生和周岐说,周叔可以转出重症监护室了,但再不醒来大概率要成植物人,苏醒的概率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低。她捂着嘴在门后无声哭泣。
其实那天她刚打开作文册,就看到了那块小印子,家里就两个人。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叔晚上偷偷看了自己的作文。
现在回想,只是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多写几篇,后悔没有用更华丽的辞藻来形容他的好。
而周岐似乎也变得很忙,有时杨筱来医院看望周叔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周三保安室里放的东西,也越来越直接,就是拿信封装的钱。
于是杨
筱也懂事地减少了和他通话的频次,在学校里日复一日地学习。
周岐那边,也确实忙得他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他一面在科室轮转,一面和苗月周旋维持着周大舌的救治,另一面搜集着谈判桌上的实质性证据。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一次次地拒绝,会让苗月对他的兴趣也随之减淡,换言之,他的利用价值也在降低。一旦某天蝼蚁般的自己,连挣扎的姿态在苗月眼里也变得同旁人无异时,他将被丢弃,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新的周岐。而苗月自然也没有继续帮助周大舌的必要。
他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方丘坐在副驾,看着他拐进又一个路口,没忍住开口:“周岐,你可想好了啊。那朱老板收了人好处还不走,多半就是好处不够。咱俩这会儿去,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来?还有,你等会儿可千万别露脸啊,天天医院里面晃也不知道避一避。到时候,人等两边谈拢了,把你卖了就是分分钟的事,哦,秒秒钟的事。”
周岐又给了脚油门,“我蹲了他好几天,不见他老婆孩子。”方丘嘴巴张大,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啥年代了搞绑架啊。”
周岐有些无语,扭头瞥了他一眼,“少看点港片吧师兄,应该是他还没要到尾款。”
“哦哦哦,吓死我了你。我说这苗家倒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哈。”方丘放下车窗,透了点新鲜空气进来,“所以你要去怎么套话?鉴于你师兄我又不干临床了,就大发善心勉为其难地给你问问去。”
周岐笑了声,故意逗他似的开口,“但老婆孩子都不在,也不能排除被绑架的嫌疑。”
方丘又把窗户关上,扭头看他,“不是,周岐你逗我玩儿呢?真这样我可不去了,我还没捞回我开店的本金。”
周岐没再逗他,“好了,是那老板打电话叫老婆的声音太大了。我车窗没合上,他就从我车前过去,叫了好大一声老婆。”
方丘坐在副驾笑得不行,“你小子干私家侦探去吧,当医生屈才了。”
“说吧,到地方了要干嘛。”方丘坐起了身,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严肃。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