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落下。
是因为周岐无声的拒绝吗?还是因为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对于周岐的感情,不止于家人。
学业的压力、同窗的嘲弄、道德的审判压得杨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周叔,面对周岐,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拼命地学习,会换来什么结果。至少她从不奢望,那份对周岐超出家人感情的期待,会有任何回应。
周岐走出校门后,没有立马打车回医院。
他知道今晚的失态势必会给杨筱带来伤害,但他不得不拒绝她的请求。她太真挚太直白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倒映着自己。他尚且能够自欺欺人地骗自己,是夜色太晚或是太过于疲惫而眼花缭乱的结果,但他拒绝杨筱时,她眼里藏不住的落寞与委屈,好像又一次坐实了他的猜测。
他今晚匆忙地赶来学校,又匆忙地离开,除了让杨筱好一顿哭泣外,没有解决任何一个问题。他有些烦躁。最近许多事情都变得复杂起来,而源头都是自己。站在路边冷静会儿后,他又掏出了手机,翻出了前段时间杨筱宿舍的座机号,拨了过去。
那头响了很久,却无人应答。
就在电话快要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前,那头传来了杨筱的声音:“喂?”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些哭腔。周岐不自觉地换了只手,举着电话,犹豫了几秒开口:“对不起。”
杨筱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她一下就明白了那句对不起背后的含义,咬着又要开始颤抖的嘴唇回复道:“没关系。”
久久地,两人都不说话,也没人挂断电话。
周岐开始妥协,又是用他一贯柔和的语气对她说:“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谈谈好吗?”“好。”杨筱答应得很干脆,而后挂断了电话,连同周岐的那句早些休息一起。
夜里,杨筱毫无睡意地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滚下,落进枕头里。好在舍友们周末都回家去了,这宿舍里除了她别无他人,这份难堪无人窥见。她攥着被子的一角,翻过身去,面对着墙壁。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似乎快要流干了,她才沉沉睡去。
梦里又是一夜的光怪陆离。
她又梦到了自己飞在城市上空,这一次看到的不是钢筋森林,而是周岐。她俯瞰着周岐拉着另一名陌生女子的手,穿着立挺的白西服,打着领结,和那位女子一起越过一道鲜花围成的拱门,他们笑得很开心,周围人群里也随之响起一片欢呼。
她飘在上空,无声地哭泣。
看到周岐幸福,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我应该开心啊。沉睡中的杨筱,平躺在床上,眼角还带着未干涸的眼泪,嘴角却咧了起来,挤出了一个干涩的微笑,似乎是对梦里的自己笑得不够满意,又轻轻地再次笑出声。
然后她醒来了,摸了摸着自己有些潮湿的枕头。再次尝试入眠无果后起身下床,拿出了数学套卷,开始写了起来。等到黑夜褪去,窗外开始有了鸟叫与光亮时,杨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抄起红笔订正答案。
她在等周岐打来的电话,但那通电话却迟迟不响。杨筱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对待周岐这件事上,好像格外地没有耐心。她已经望向那平静的电话许久了。但她也不敢离开电话旁,哪怕是肚子已经有了强烈的饥饿感。
这时,静候多时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杨筱快步走到电话跟前,却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拿起听筒放在耳边,“早上好,吃早饭了吗?我带了小笼包和豆浆在校门口等你。顺带给你班主任打了电话,今天出来休息一天吧。”周岐的这些话几乎没有给杨筱任何拒绝的选项。
杨筱应了声好后,快速地收拾些东西装在书包里,背上后,朝学校大门走去。周六的市一中,除了操场上偶尔有几个踢球的学生,格外安静。偶尔一两只鸽子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