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织突然坐直了身子,裙摆一甩,翘起二郎腿,盯着李宴景道,“只要画能叫我满意,我自然能给出叫你满意的价格。”
李宴景想了想,道:“画画不难,但我有两个问题,其一,我若给你画了是不是就不能给其他人画了?其二,你这画急不急?”
“画,越快越好,但要保质保量,至于不给别人画……我香织一烟花女子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不过,我这画没画完之前你不能给其他花姐画,给我画的不能再画给其他人。”
李宴景喜欢这样的痛快人。
但十二幅高质量的主题画作,便是她也得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不行,三天,四天,我最多能给你四天!四天后我要用。”
“姑娘不如告诉我要用这画做什么,我看看能不能换个安排。”
香织犹豫了下,道:“五天后会有大人物要办宴会,邀我献艺,我想用你的画做屏风。”
屏风?李宴景想了想:“既然是屏风,十二幅不如一幅切开灵动。我进门时闻到屋里有浓浓的栀子香,栀又合了姑娘的名,不如我以栀子为主题为您画一幅花神图?”
香织面色一动,李宴景又道:“我还可为姑娘画上相配的妆容。”
“好,那便依你所言!但若是画不好……”
“姑娘既然买了我的画,该知道我的能力。”李宴景微微一笑,“此画需要准备些特殊颜料,我写与姑娘,等姑娘备好了,明日一早,我再为姑娘作画。”
“好!紫嫣。”
紫嫣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李宴景:“这是定金,画的好,令有重谢。”
……
次日,乌云压城,似是暴雨前奏。为了以防万一,李宴景特意带了一把伞赴约画画。
织香姑娘丰腴美艳,眼神却清醒锋利,正合栀子形雅味浓的反差,只是她常常眯起眼睛来,七分清醒换了九分风情。
李宴景抓住了那眼神变化的瞬间,一笔墨色泼上了宣纸……
……
窗外雨水如注,非但没有将温度削弱几分,反而让房里又多了几分闷热。
纵使香织备了冰盆,却还是没办法阻止李宴景汗如雨下。
紫嫣看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提心吊胆,生怕那汗落下来毁了这画!寻着空隙,她赶紧捏着帕子给李宴景擦汗。
李宴景下意识避开,笔尖的墨迹落在美人的脸上,成了一粒突兀的媒婆痣……
紫嫣吓了一跳,眼泪都冒出来了——好不容易画成这样若是因为一颗痣毁了那怎么可能赶得上四天后!
李宴景倒是不急不忙,笑呵呵接过紫嫣手里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对不住,我这人不经碰,别人稍微靠近我,我汗毛立刻就起来了。”
“这画……”
“这有什么?”李宴景换了一只细毫,沾了些贝母白,寥寥几笔,便将一颗难看的媒婆痣变成了一朵半开的栀子花,“这样还丑么?”
紫嫣破涕为笑,李宴景心中一动,紧接着在漫天栀子花瓣中补了几只翩然而动的紫色蝴蝶。
紫嫣见了忍不住惊呼:“这、这是我么?”
李宴景嘴角一翘:“紫嫣姑娘觉得如何?”
“好,太好了……”紫嫣痴迷地看着画卷上的美丽女子,“她跟我们姑娘一样美,不,她比我们姑娘还美……”
听到如此溢美之词,香织也忍不住心中好奇,想看看这画进展到何种程度了,可又担心自己一动便影响了李宴景绘画,只得作罢。
紫嫣见李宴景额头上又有汗,刚一抬手,想起李宴景那些怪脾气,撇撇嘴,把帕子往她面前边上一放:“行了行了,我不碰你,这汗呀,你自己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