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旑不敢回视，抓着衣领的手指用力，“子绪、子期，你们回来了。快跟庞叔叔问好，妈跟你们庞叔叔已经商量好婚期了，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门口一阵沉默，有股微妙的尴尬正在蔓延，颜子绪带着执拗地盯着林旑，胸膛几下起伏终于张开了口想说点什么……

“庞叔叔好！”从后头传来的招呼声打断颜子绪，他眼神闪烁，终是咽下话语。

“庞叔叔和我妈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婚期在什么时候呢？妈你居然都没有告诉我们，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吗？真是好大一个呢。”

“妈，庞叔叔。我和哥哥刚回来，还得先休整一下，那我们先进房啦。”说话间，颜子期已经越过颜子绪，将对方挡在身后，握着的手没放，牵着他一步步走向属于两个人的房间。

当房间门关上的刹那，颜子绪像是脱力一般，将脑袋抵在颜子期的后背。

颜子期叹了口气，带着点心疼和愤怒，又夹杂着微妙的安心，他回过身将哥哥纳入怀中，手心轻拍着对方的后脖颈，无声安抚。

颜子绪带着浓郁悲伤的嗓音响起，“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就是、有点不甘心。”

颜子期无声地轻吻着哥哥的头发，“去吧，做个了断吧，哥。”

林旑心总是悬着，送走庞华茂后就一直站在门后盯着，好长时间没见过大儿子了，那些在夜里梦回间泛起又被硬压下去的思念，像是封不住似的，一股股地往上冒，让她不禁湿了眼眶，又不敢去见见儿子，好好问问他的近况。

“妈。”后头传来的叫声让林旑身子一震，她无意识屏住呼吸，双手手掌紧攥，像是这样就能给她面对的勇气。

大儿子的话音再度响起，“妈……我们谈谈，好吗？您到底为什么突然开始拒绝我，和庞叔叔在一起呢？”

随着颜子绪的话，林旑仿佛又被拉入那个夜晚，自己的小儿子极尽尖锐的质问，身子就像被拉入冰窟，冻得她发冷。

林旑咬着牙关挤出，“子绪，我们……那样是不对的，是有违人伦的事情，妈妈只是试图让一切事情回到正轨，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颜子绪瞳孔骤缩，他没想到在妈妈眼里，他们每个亲密的接触都是错误的，他当然知道母子相奸有违人伦，不容于世，但是没想到，在林旑看来，一切都只是个错误。

他反复喃喃：“是错的……是不对的……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是的，没错，妈你说的没错……”

颜子绪低着头，脑海里乱糟糟地回荡着那短短几个月的画面，从心里带出点悲凉的情绪，他眨眨眼，双眼涩得难受，却落不下一滴泪来。

他脚掌转动，又止住半转打算离开的身体，还是那句话，他不甘心。

颜子绪用力碾咬着嘴唇，还是开了口，“妈，当初你又为什么要叫住我呢？你没有一点……”

故意吗？

「你告诉我…真的没办法阻止吗？」

「妈，当初你又为什么要叫住我呢？」

那夜小儿子的质问和现在大儿子的问话不断交织在一起，林旑终于承受不住，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板上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子绪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啊啊……对不起……呜呜呜……”

颜子绪喉头跟着一哽，答案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再度失控，他转身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一踏入房间，就对上自己弟弟盛满关切的眼神，颜子绪差点没绷住，用尽全力保持住作为哥哥的尊严。

他抖着手向弟弟抬起，颜子期乖觉地上前投入哥哥的怀抱。

颜子绪双手收紧，用力抱着颜子期，“子期，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