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故事被人传出来了,惹得后宫众人都当笑话看,这缀霞宫也太想出风头了吧。庶女终归是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大树背后,杨培往不远的假山看了眼,低着头,闻衍一身玄色常服挺直站立,不悦的压着嘴角:“查查哪些宫的婢女,如此不知规矩,贵人的事岂是她们能妄议的。”闻衍最是厌恶这般在背后行小人行径的。
“是。”杨培听好几人在他面前提及缀霞宫那位小主了,忍不住替钟萃说了句:“小主出身庶女,许是读书识字上略有些差距。”
闻衍微微侧脸:“怎么,你也觉得这是编造的?”
杨培初听也觉得这编造得有些荒诞,叫人不敢置信,但杨培熟悉陛下的语气,心里一跳:“难道…”
闻衍收回目光,哪怕他对“钟萃”有许多固有的印象,认为钟萃规矩仪态差,为人粗俗不堪,大字不识,但这个典故却并非捏造。想到此处,闻衍更是不悦,若是承认对,岂不是证明他看走了眼,这个钟萃并非是大字不识的人。
良久,他语气平淡的说:“许她刚好听人讲过这个故事而已。”
第22章
夜里,杨培引着宫人端了参汤来,行到御前,杨培亲手接了过来,稳稳当当的放到闻衍桌前。
闻衍就着喝了一口,问了句:“办好了?”
杨培弓着身子,从窄袖里递出一卷纸,细着声音回:“回陛下,查出来的宫婢名录都在这里了。”
闻衍下晌说要查犯上的宫婢,到夜里杨培就查出来了。
闻衍从奏折中移开目光,放到那卷纸上,从杨培双手上接了过来,缓缓展开。上边仔细登基着以下犯上的宫婢名字和主子宫殿。闻衍抬眼一看,神色如晦,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杨培不由得更低下了头。
过了一时半刻,闻衍把纸扔下,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很好。”
杨培却瞬间听出了其中的冷意。陛下登基快十载,威严越发深重,除了少时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鲜气,随着年长,越发叫人捉摸不透。杨培赶忙把掉到地上的纸捡起来,往上放时,不小心瞥见了打头的宫殿。
太子府旧人在大封时都封了位份,除开被册封为妃的薛淑妃和董贤妃,下边还有几位嫔娘娘,位份最低的不过是永安宫的良嫔娘娘,良嫔娘娘刚入太子府时不过是太子府侍妾,待陛下登基大封,册封为贵人,前年按规矩,按年历提拔永安宫良贵人为良嫔,居嫔末,入永安宫主宫。
陛下重规矩,贵人娘娘们的位份不会轻易更改,往上擢升除了宫规规定的年历外,还得观其品行。良嫔娘娘在人前温良恭俭,谦逊礼让,擅写一手小字,文采不比贤妃娘娘差几分,只为人温柔,不爱与人争长道短,谁不夸她几句的。
除了良嫔娘娘的永安宫,往下还有禧嫔的瑶华宫等几处。
闻衍今日心中着实有些恼怒,一则是驭下不严,宫妃只知玩乐,以致宫人敢肆意狂妄的在背后议论宫妃,二则这典故不过是启蒙书中三字经中所讲,便是入学的懵懂孩童也是该知道的,竟还有宫妃不知,由着宫人大肆宣扬出来当作笑料。
以往耳边不时有文采斐然的字眼跃入耳中,现在却觉得言过其实之感了。闻衍似笑非笑,往后一靠,腰间缀的环佩“叮咚”一声,佩着个香囊流苏。
香囊是良嫔亲手缝制,除开香囊,还有鞋底,腰带等,皆由良嫔一针一线缝制,挑的是他入眼的颜色,夜里挑灯绣花,四季不停,从入太子府便做起。闻衍身为帝王,戴在他身上的物件都是经过再三检查过的,良嫔送来的东西也不例外,会经由数道检验后才会戴在他身上,多年来,从不间断,处处为他。
想到此,闻衍喟叹一声,为良嫔补全了理由。宫中在主子面前挑拨编排的小人不少见,良嫔入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