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就好。周祖望有些迟疑地说:你觉得可以么?我是想这样太不知好歹了。不好意思见杜启他们。
狄寒生看见这行字,偷偷地笑了笑,继而敲击:没事,他们会理解的。再说,你告诉我的,他自己当时就同你讲是临时过渡。你不要想那么多啦。
周祖望想了想,似乎确有其事。要辞职的信心于是稍微坚定些。不过辞职之前先要找好退路。虽然稿酬算得上丰厚,但世俗既定的认知是,这不是一份稳定收入。
他的父母亲也是认为靠画图赚钱最后必定会饿死,才在当年断然地否决了他的艺术之路。虽然现在时代变化了,但有些偏见是根深蒂固的。从被约稿到现在,周祖望都没有什么真实感。太顺利,太容易。不像是真事。现在工作的地方,在6月份展会结束后并不一定会撤销。
很多地方,这种为了应对某个特殊情况而成立的机构都会就此生存下去──大概也是政府机构为什么会越来越人浮于事、尾大不掉的原因。调出来支持的部分人手会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部分则在此处升官发财。
每一个工作场所都是浓缩的小社会。有时候周祖望很抑郁。比如那个新造公路的数据非常明显有问题。路面窄了几公分,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实里面牵涉到的金钱问题就大了。
但是他不能过问,只能假装不知道。这是他不愿意再留下去的另外一个原因。这些地方总有些潜规则,如果想留下来,要么适应它,要么无视它。这两样,现在的周祖望都做不到。虽然接受的教育里就满是“效率”、“收益”
这样的名词,但那毕竟是可以见光的利害关系。他可以心安理得照规则做事,获取利益天经地义。但边际量的灰色地带,可没有教育过他这种形式的“灰色”──其实也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程度,并没有太过分。
但周祖望已经越来越明显地觉察到,他不喜欢这样的模式。现在回想起来,过去的工作里,难免也会碰到类似的情形。
只不过当时忙得睡眠都成为奢侈享受,哪里有空思考这些问题?时间上没有闲暇,生活负担也紧逼。只求把自己的工作完成得尽善尽美,然后期待升职和加薪。如果在那种时候说出“要追求自己的理想”
一类的话来,恐怕只会被当成没睡醒吧。或者是工作压力过大,出现精神分裂病症了。仔细想,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最近一年和同事相处的种种不如意,过去其实也发生过。
只是那时候没有空余时间来理会这个。不过,如果做的事情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应该就会不一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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