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狡猾。
趁着夜色遮掩,邬玥放下药,转身就要离开。
不用留信,秦暨也会知道是谁送来。
只是。在她转身之际,营帐的布被从外面撩起,是秦暨一身玄衣走进来。
透进来的一缕光线又被落下的布遮得严严实实。
营帐内只有些许暗淡的光,能够隐约看见彼此的容颜。
也或者是,因为他的一头银发似雪过于显眼,才会映照的格外清晰。
满头银发为他添了神圣,少了以往的阴鸷。
秦暨也在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要将两个月里很少见过的次数给补回来。
这眼神太浓烈了,把邬玥看得别过头,挪开与他的对视,心跳加快了些。
“既然来了,不打声招呼就要走?”
“王爷忙的脚找不着地,何来的时间搭理我。”
“只要是你来,我都会有时间。”
他这样直白的说,邬玥却不懂怎么回答了。
下一瞬,她被他抱住了。
他的怀抱很宽,将她紧紧锁在了胸口。
邬玥没有挣扎,也没有亲密接触的不适而紧绷,身心放松的任由他抱着。
“我很想你。”
“每天都在想。”
“但是我知道,你不属于我,留在我身边也是害了你。”
“你不应该是和我在深宫里腐烂,而是到外面,到阳光下,到更广阔的天空翱翔,你一直是飞鸟,从来就不是笼中雀。”
秦暨用脸颊贴着她的颈侧,说话时洒的气息很温热,融化了他冰凉的身躯。
也就这个时候,他才会将自己的脆弱展露出来。
“前些时候,福伯问我,何时开始安排绣娘织锦嫁衣。”
“我没有拒绝。”
“但是我没有和福伯说,只想要和你说。等我死了,亲自为我换上我那套喜服吧。”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兴许,就要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都城外有一片花林,过了春之后开花,景色很美。
可惜,他没法邀请她一起去看了。
“唔”
人之将死,秦暨变得唠叨了,还想说的话,却被邬玥一个肘子撞在腹部,他疼的闷哼了声,也就没有能往下说。
他将邬玥松开,垂下眸子看她。
表情有点迷茫和委屈,不知怎的就被打了,他也没做错事吧。
邬玥不止打一次,接下来还有一个拳头捶在他胸口,一点都没有收力,疼得秦暨的眼皮子直跳,就默默揉了揉。
以及,她嘲讽的说,“堂堂摄政王也会说丧气话,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了。”
秦暨却先笑了,他抓着邬玥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拇指温柔的摩梭她的手背,“心里话,自然是只会和心上人说。”
“谁是你心上人。”邬玥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过她的嘴角是翘起,带着笑意。
“你”
这回,他倒是说的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了。
邬玥抬眸觑了他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拿起桌上的药瓶,“张嘴。”
秦暨也没问是什么,乖乖照做。
然后,有一颗药进入口中,入口即化。
口感先是冰凉,在他喉结一滚,吞咽下去之后,腹部就有着一股热意。
邬玥见他那么听话,笑着说,“那么信任我吗,你就不怕是毒药?”
“不怕。”秦暨反而一脸期待,“死在你手里,想必你会记着我更久吧。”
见他还真想这样做,邬玥又一个手肘过去,“说什么废话。”
不过秦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