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
白天他要带着面具在这个所谓的社会里遊走,晚上又要通过各种药物安抚自己入睡。
他好像掉入了什么深井漩涡。
黑夜像是会吐信子的毒蛇,一旦他躺在床上便会缠绕窒息。可白天他又变成了北宁的科技新贵,被人簇拥着在高楼大山间穿梭。
人生无异于一个假面舞台,大家各有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演着演着便会忘了自己是誰,只是成为了社会想要你成为的那个角色。
周苏原先没想过她会和儿子的关係越来越好,现在两个人甚至会一起讨论经济动态,像寻常的母子一样。
周苏觉得,他已经好了,变成了她曾经求神拜佛期盼得到的正常的孩子。
她很欣慰,只看见每天晚上书房里亮着燈,却没怎么注意他房间里又多增加的那几种药物。
痛苦的时间往往会比快樂的时候变得更长更久,甚至明明公司成立才过了一年半左右的时间,李京朗却已经觉得像是结束了他整个青年时代。
好像他自己也没察觉,他逐渐变得成熟起来了。
并不是因为变成了樂善好交的人才觉得成熟,而是他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他自己都陌生的模样。
一个活脫脫的、被环境完全驯化的社会成员。
李京朗已经很久没有发病过了,但药物剂量却在增加,周末本该是閑暇遊玩的时候,他会昏睡一整天,整日无法清醒,这都是他需要在工作中保持高度集中的代价。
偶爾他和同事閑聊,说起自己的病症,大家都嬉笑着说自己也是如此,这话题便不了了之。
他说的再多,更像是无病呻吟。
大家各有各自的困苦,无法诉说,也无药可解,有些事,大概是全靠自己才能将其緩解愈合。
别人无法感同身受,也没心力去操心与自己无关的生活,有些时候,能够保证自己正常生活,已经是拼尽全力。
和唐柠月没有联络的日子,细细想来大概是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有时候想到这里李京朗便会不由自主的深吸气。
她已经结婚了,周苏去参加过了她的婚礼,显然她现在的離开已经和之前不同了。
她身边有了固定的伴侣,还是那样一个城府颇深的男人。
午夜梦回时,李京朗总想起她,她和那个男人□□会用什么姿势?她和他接吻会用什么方式?他们会不会天天粘腻在一起?
她偶爾会不会想起远在北宁的他?-
周末,照例是母子两个人约定好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那天李京朗很沉默,不像往常一样和她闲聊。
家里新换了阿姨,不再是小时候一直陪伴着他和唐柠月长大的那位。
李京朗说是阿姨年紀大需要退休回家修养,没有和周苏商量直接换了一个曾在新加坡高级餐廳工作的主厨。
从前阿姨在也就是来做两顿饭,所以换成誰都可以,李京朗只给了这一句解释,周苏甚至没来得及和阿姨告别。
“每个月我都给她打两倍的工资作为退休金,节假日会再给她其他补贴,我有安排人负责这件事,您不必为她担忧。”
李京朗是这么说的,周苏甚至没法辩驳。
隔着餐廳顶燈投下来的阴影的,周苏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视力下降,她总觉得自己看不清坐在对面的儿子。
“好吧”
似乎随着年纪增大,有些事周苏总会下意识听取李京朗的意见。
天平在摇动,人也旋轉,寻常人家总爱在餐厅摆放旋轉餐桌,随着时间推移,餐桌前的位置也开始变化。
两个人面对面聊了些零零碎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牽扯到工作上。
“所以,你想要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