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明明他才是陪她时间最长的男人,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被她亲过男人,明明这一切都该是他的。
她只觉得他矫情。
盛时扬的车就在樓下,李京朗只要撩开帘子就能看见笑靥如花的唐柠月正被李京朗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搂着拥吻。
太阳穴突突地猛跳个不停,李京朗越发觉得自己不受控製,浑身战栗。
他已经停了好久的药了,谁都不知道,没人关心,只是任凭病情惡化。
外边的雪大的快要把车胎淹没,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北宁已经许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似乎是有漫天的冤情无处可解。
李京朗穿着单薄家居服和棉拖衝下樓的时候,盛时扬的车子已经启动了,车灯在黑漆漆的夜里衝出一条路来,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瘦长的影子立在雪地里,摇摇欲坠。
李京朗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盛时扬的车头前的,像一个被插入雪地里的石块,硬挺挺地站在那里,直到车里的唐柠月大喊停车,他才缓过劲来。
车子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李京朗扯了下嘴角,笑不出声,狂风拍打着他的脊背,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僵硬起来,裸露的脚踝被雪裹着,他是很怕冷的人,当下却毫无感觉,只有心冷。
唐柠月透过防风玻璃看着眼前人,茫茫的白雪铺天盖地冲下来落在李京朗直挺的肩头。头一次,她发觉李京朗已经不是小孩了,而是一个男人,一个比她身形强壮的像野兽一般的成年男人。
“京朗?”下车的是盛时扬,他的口吻还是那样,像是在气一个无理取闹的少年,“这冰天雪地的你这是做什么?”
“下车。”
没理他,李京朗死死盯着车里坐着的女人。
“京朗?”盛时扬朝他靠近,語气又气又急,尽管煩躁还是秉持着平日里柔和的态度,“你有什么事跟我讲好不好?别这样子,你别把姐姐嚇坏了。”
“下车。”
李京朗还是没理他,黑漆漆的眼睛一转不转,针一般的死死钉着她。
车里的暖风开的大,温热环绕在唐柠月四周,她眉头緊攥,无奈吐了口气。
她真是后悔了,不是后悔回国,而是后悔回到周阿姨家里,明明她知道早就回不到从前了,他们也从来都不是一家人,她却硬要在这里创造些一家人的假象,她在奢望什么呢
唐柠月依旧没下车,她亲妈说的对,她们母女都是冷血无情的人,哪怕事态惡劣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都能安稳的坐下来吃饭。
擔心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呢。
她只是煩,烦有人打亂她的行程和计划。
唐柠月翻出手机在通讯录上寻找着周苏的号码,出差这么久,也不知道过年回不回来了,她还有旁的心思考虑这些的时候,外边两个人早就争的不可开交了。
大雪纷飞的窗外,盛时扬和李京朗面对着面,话虽没说几句,火焰已经到顶,似乎马上就要火山爆发,唐柠月还在脑子里组织語言想着等下怎么跟周苏说,下一秒‘哐当’一下倒地的声音彻底把唐柠月从车里叫醒。
“月儿?怎么了?”手机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女声,唐柠月却顿住了声音。
雪夜比平常都要安静,天空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大地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耳边只有自己说话的回音。
“京朗!”
倒在雪地里的人居然是李京朗,唐柠月擔心错了人,她从车上冲下来时,李京朗还在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像小时候那样,眼底带着祈求,眼眶红彤彤的,还会撒谎说自己没有哭。
耳边呼啸的风声大的过分,唐柠月一阵耳鸣。
她似乎又听到小时候的李京朗在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