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
嘛。
跟暗卫差不多。
叶长宁目光睥睨,没有任何情感,像在看一个死人,他声音也冷凝如冰:“听说你有‘千面王’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千面王眨了眨眼睛,疼出的汗水落在眼睛里,咸蛰。伤口的血也被滚下来的冷汗稀释,变得透明了几分。
他的脸疼得抽搐了两下,艰难道:“叶修罗的名头也响彻武林。”
叶长宁手中动作不停,继续在他脸上下刀:“你扮演得不错,很像我。既然你擅长且喜欢扮演各种各样的人……那你原本的脸,就别要了吧。”
千面王浑身一颤。
他本以为叶长宁是嫌弃他用他的脸,在下刀将他易容的假面剥下来,只不过没有收力,故意划伤他原本的脸——否则怎会流血?叶修罗的手应当很稳才是。
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要剥他本来的脸皮!!!
叶长宁嗓音轻柔却如冰山积雪,寒意逼人:“放心,我能保证你没了那张脸后还活得好好的。以后想再易容,更能随心所欲。”
刀锋已经行至下颚,几乎是半张脸的边缘都被切割,地上的血也积了一小滩。
千面王身上的颤抖加剧,他不担心对方对他用刑,也不担心对方一刀杀了他——那反而更能死个痛快——但他害怕自己失去本来的脸。
他是可以化成千百个不同的面容,可属于他的,就那一个。
有时候,只要抓住对方最在意的点,就能让人崩溃。
叶长宁做到了。
在他什么都不说、继续进行另外半张脸的边缘切割时,千面王松了口:“等等,我有解药。”
叶长宁并未立刻收刀,只淡然问道:“现在有解药了?你确定?没骗我?”
千面王:“确定!没骗你!”
叶长宁审视了他片刻,才收刀。
千面王稍稍松了口气,而后识相地自己把假面摘了下来,免得再因假扮叶修罗而惹得对方不快,复又对他下狠手。
叶长宁静静等候他呈上解药。
千面王先将假面呈上,而后道:“解药在距离此地五里的长亭廊柱顶上——有个掏出的洞,洞内是个碧色的瓷瓶,里面就是解药了。”
叶长宁将擦拭刻刀血迹的布巾连同假面一起丢下,转身离去。
千面王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他一低头,看到了被叶修罗内力粉碎的布巾和假面。
春风一吹,就消散无痕了。
叶、长、宁……
这个人果然可怕。
比暗卫的杀人于无形还可怕。
他仿佛能看穿人心——看穿你最在乎什么。
任何伪装都是无用的。
千面王低叹口气,想着自我了结,又挂念兄弟和家人,最终还是被暗卫反剪双手,牢牢看管起来。
当然牙中□□这条路也早行不通了。
也罢,先苟活着吧。
……
叶长宁不放心他人,自己牵了匹马利落翻上去,一夹马腹,向来时的路返回。
他还记得那个长亭。
天色已暗,而天公也并不作美。
风渐起,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这是要下暴雨。
叶长宁身体前倾,几乎快和马背齐平,马蹄飞快踏过被雨滴刚刚浸湿的尘土,溅起一道道泥坑。
必须要尽快,能节省一刻钟,就能多一刻钟搜寻她的时间。而她也会少一刻钟承受毒药的折磨。
顺利拿到解药后,叶长宁又快马加鞭赶回来,此时雨已经密布天地之间。
大雨冲刷着碎石和泥土,又把他们下山搜寻林之奕和周名砚的路往远处推了数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