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爱丽丝难道骗了她吗?还是消息有误?又或者那个凶手曾经是来过疗养院,只是后来出院了?
她也曾找霍兰德问过,却只得到一个诧异沉默的眼神,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样可不行啊。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疗养院、去联邦特殊安全部报到,到那时候还没能查出来爱丽丝要找的那个人的话,她岂不是完不成任务了?
此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多了,距离她的生日到来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因为借口她需要好好思考自己的选择、一个人静一下,她才获得了难得安宁的今天一天。可是零点一过,他们肯定又会像黏人的狗狗一样围上来,她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更没时间去查清黑色大丽花的事情。
越想越烦,宿柳站起身,决定出去散散心。
或许是都在乖乖等待着她的答案,今天的疗养院格外冷清,除了她以外,没有一个人在外面乱逛。
之前不是没有在疗养院闲逛过,只是她那时只是清洁工,没有权限,很多上锁的屋子进不去。如今她成为主管,所有的门都会为她开放,一路畅通无阻,她来到了从前从未踏足过的三楼。
三楼不像一二楼那样明亮,走廊上的灯光黯淡,气压格外沉。
烦闷时,除了自己的情绪外,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模糊,宿柳下意识地朝走廊深处走去,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房,推门走了进去。
等情绪稍微好了点、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巨大的书柜前,翻开了一本未知动物表皮制成的书卷。
那书卷仿佛有魔法一般,在她翻开的瞬间,无数看不懂的字迹在半空中漂浮,那些鬼画符一样、却又有着独特艺术性的字体像是被束缚了几百年的灵魂,终于获得自由般在空气中漫无目的、毫无规律地舞动,最终,在半空中停滞。
金色的、银色的、紫色的……每一个字符都闪烁着独特的色彩,那些色彩吸取着光影的颗粒,使得这些字符如有生命般流动,在密闭的昏暗房间里照射出流光溢彩。
这样诡谲而华丽的画面让宿柳失去所有语言,只怔怔的抬起手。
指尖触碰到字符的一瞬间,那些静止的字符疯了一般震颤,整个疗养院似乎都在这样剧烈的震动之中摇晃起来。她被惊到,下意识收回手,却来不及,跃动的字符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无限向她逼近。
它们猛然飞向她,在她的瞳孔中倒映出来,她应该闭上眼睛,可却莫名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撞入自己的眼球,随后消失不见。
眼中涌出泪水,无数声音涌入耳中,她滴落的每一颗泪珠,似乎都有无数呢喃作为弥补,反向溯游回她的脑海。
在那样庞大而嘈杂的声音中,她看到,笑得爽朗不羁的恩佐,站在高高的钟楼顶端,金发被风扬起,像是流淌的火焰。他笑着挥了挥手,看起来阳光又亲切,下一秒,阳光般灿烂的金色火焰却如岩浆一般,从红色的天空中倒流,金碧辉煌的城堡和神秘华丽的高楼大厦被火焰吞噬。
无数惨叫声涌起,火焰如同海啸,与金色海浪赛跑的人衣着华丽,本该挂着倨傲笑容的脸却狼狈不堪,哭着喊着咒骂着,愤怒地称呼恩佐为——金色恶魔。
他们拼命地向前跑,似乎前方就是光明,只要离开这片区域就能幸存。可是,在街道的转角,另一道挺拔高大的身躯静默伫立在那里,银色短发在红色的天空下映照出不详的色彩,火一样热烈的红,在他身上却折射不出半分热烈,只有那和他漠然双眼一般的冷冽、残忍。
她看到,深蓝近乎黑色的无垠大海上,胥黎川孤高冷淡的身影跋涉着,天空也翻滚着乌云,他漂浮在海上,无数触手一般的丝线从他浑身上下延伸出来,通往世上所有的一切,似乎能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