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进去?”路上,恩佐问佐伯,“附近有危险吗?”
考虑到宿柳的感受,恩佐特意问出声,让佐伯也把回答说出口,以便于宿柳听到。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佐伯抬头看了一眼宿柳。
她正缩在恩佐的怀中,只露出一张被冻得通红的脸,好奇而不失警惕地观望着沿途的情况,根本没有对恩佐的贴心表现出丝毫的在意。
“没有。”他开口,语气莫名有些冷硬,“只有一些游荡的毒蛇,我刚清理干净,还没来得及进村。”
事实上,宿柳当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能完全把离开的希望寄托在恩佐身上,她竖起耳朵听着,心里却一直在记挂另一件事。
形势所迫,和林寻对峙时,她并没有仔细观察池塘亭子里出现的那个人,却总有一种熟悉感。
那感觉挥之不去,她一直没有时间思考,不知道这微妙的熟悉从哪里来。然而此刻,看到恩佐和佐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她忽然想起——
那人出现之后,池塘上曾短暂地刮起一阵风,虽然只有一瞬间,她还是捕捉到了,被风吹起的黑袍下,似乎有黑色的长发一闪而过。
林寻当时说那人是来救她的,他这句话默认他们认识。可这是林寻的里世界,所有的存在都与嶙峋息息相关,可除了他本人,她不认识任何与他有关联的人。
黑色长发、本体是蛇、黑色长袍……莫非那人是林寻?
那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那个林寻又是谁?
难道这个里世界真的和胥黎川的一样?
陷入困惑中久久无法自拔,宿柳回神时,三人已经走入了荒村之中。
村口挂着的木牌经过风吹雨打和时间的腐蚀,已经看不清原本的相貌,只依稀能辨别出上面刻着■■村。恩佐和佐伯还在你一问我一答地还原着佐伯在里世界的经历,宿柳对这些没有兴趣,让她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的,是周身凛然一变的氛围。
被恩佐包裹在怀中,绝大部分的寒风和低温都被他炽热的怀抱阻隔在外,但冷空气无孔不入地入侵,她只要呼吸,就能感受到几乎把空气中的水分都冻成冰茬的寒冷。
然而此刻,湿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如春的体感。
从恩佐怀中探头,眼前的世界完全出乎宿柳预料。
冰天雪地消失,在外面看着荒芜一片的村庄,真正走进来后,居然是生机盎然的美好景象。
远处的山丘蔓延,近处的田野繁茂,顺着蜿蜒的小道眺望,绿树新芽萌发,轻柔微风吹过,漫天遍野的灿烂小花绽开,一番欣欣向荣。
不止宿柳愣了,恩佐和佐伯也对眼前的场景一头雾水。
“这不对吧?”宿柳下意识呢喃道。
她话音刚落,一位穿着朴素长裙的老妇人从小道的哈路口走出来,迎上三人,“外乡人,你们也是来参加亡灵节的吗?”
老妇人面上带着亲切的笑,操着一口口音浓重的联邦话,伸出手来热情地想要拉住佐伯,“你们三个从哪里来?银桐村已经很久没举办过亡灵节了,没想到今年还有人慕名而来吗?”
她口中说的“银桐村”和“亡灵节”都是宿柳三人从未听过的词汇,他们心中充满疑惑,却并不表现出来,只点点头,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老妇人的口中所谓“慕名而来”的说法。
那只遍布着皴皱的手掌即将抓住佐伯手臂前,他猛地后退,避开了与老妇人的肢体接触。
佐伯的动作太过生硬,老妇人僵硬了一瞬,幽幽地盯着他,收回手来,“年轻人就是讲究,嫌我脏也正常,唉。”
她虽没直着指责佐伯,但话里话外都是在点他,意思太过明显,就连宿柳都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