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标签便于他做事,无论是战斗还是恩佐吩咐的什么事,他都能够在标签的帮助下成功做好。
比如他贴给胥黎川的标签是“阴险”“虚伪”“弱”。正是因为知道胥黎川此人拥有颠倒黑白的能力,深刻认识到不能听胥黎川忽悠人,佐伯才得以在黑鸢尾每一次的大混战中安然无恙——不需要听胥黎川说什么,打架的时候盯着他、把他嘴巴堵上打就好了。
那是他的小秘诀,也是他认识世界的方式。
可是此刻,佐伯却觉得自己好像给宿柳贴错了标签。
他一直无法很好地定义宿柳,她在他这里一直是一个行走的“X”,一个未知数。可即便是如此,在从恩佐那里听来的三言两语、在从恩佐那里读取到的感受和情绪中,他都觉得,她不是一个会对他做出这样表情、说出这些话的人。
他是懵懂,却并不矇昧。
甚至恰恰相反,很有可能是黑鸢尾最清醒最理智的那个人。正是因为在乎的不多、得到的不多,他也几乎没有执念,所以最能透过表象去看透本质。
正如第一眼就断定宿柳很危险一样,他也很早就意识到,她讨厌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佐伯依旧能够肯定,宿柳十分不喜欢他。既然她讨厌他,那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拉住他的衣角,以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朦胧的月光下,穿着宝蓝色裙装的女孩扎着双马尾辫,背对着月亮整个人被笼罩在影影绰绰的光芒中,面容也有些模糊不清。唯有那双洁白的、柔若无骨的手格外清晰,她抓住佐伯的衣角,晃动着缓缓向上,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说着佐伯听不懂的话。
“讨厌鬼,为什么不等等人家?”
“我的脚都要磨破了,好痛哦,你得负责!”
佐伯陷入了迷茫。
他盯着眼前女孩的脸,分明近在咫尺,却怎么看怎么模糊,连她头上那两撮始终如挑衅一般随风飘扬的呆毛都看不清。
“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是在对我发火吗?!”
“呜呜,我一路跑过来这么累这么痛,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要对我甩脸色,呜呜我不活啦!”
她似乎真的因为他不理她而难过,嘴巴一撇,双手捂脸,抖动着肩膀小声呜咽起来。
佐伯一时有些无措。他见过很多人的眼泪,却从未细想过他们为何流泪,也从未在意那些眼泪。
可是此刻,面对着眼前这张和宿柳一模一样的脸庞,想到她是在哭泣,他的心脏也略微有些慌张地收缩,像是被一双大手揉皱,缓缓地酸涩起来。
“别哭。”他说,声音有些陌生,“我背你走。”
*
“你背我走?”
宿柳震惊地甩开佐伯的手,“你有毛病吧?”
“谁要你背我走了?我要是知道路,跑得比你快多了,你在瞧不起谁呢?”
她的一连串发问让身前拉住她手腕的这人都有些无语。好心换了驴肝肺,他气笑了,嗤笑像是从嗓音里挤出来一般,“你脑子有病吧?”
“你还想不想活命了?我想帮你离开这里还有错了?”他越说越破防,索性甩开她的手,赌气道,“行,我不管你了,你自己跑吧。今天你要是能跑出这个迷雾域算我输。”
真是白眼狼,他气愤地想。
白费了他大老远跑到银桐村来捞她,不识好歹不说,还狗咬吕洞宾!
要不是为了救她,他至于放着好好的巢穴不躺,跑到这个晦气的地方找她、还要受苦吗?
越想越气,他声音都有些破音,“你走吧,现在回去你的那个破村子,死在里面都别出来!”
宿柳一开始还没发觉不对劲。佐伯一直很讨厌她,她也很少能听到佐伯讲话,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