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来一回打了很久,本就狼藉一片的客厅更加碎成废墟。反正恩佐这个主人都不心疼,她就也放开了打,完全不再怜惜那些千奇百怪的有趣藏品。
从客厅一路打到厨房,最后甚至打到了卧室,宿柳和恩佐都完全认真起来,沉浸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之中。
他们都是擅长近身战斗的人,宿柳敏捷而刁钻,攻击的方式层出不穷,每一招式都颇有新意和灵性。恩佐则格斗技巧高超,明显是经过了系统的训练以及不俗的天分,他敏捷不如宿柳,但也很快,全力以赴时爆发出来的力量甚至让她都心惊。
越打,两个人的眼神越炽热,除了汹涌的战意之外,还燃起了几分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宿柳也是头一次和人打得五五开,虽然有着环境并不宽阔的缘故,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恩佐作为一个战斗对手来说,是非常让人满意的难得对象。
平心而论,她倒是没有那么讨厌恩佐,毕竟除了说变脸就变脸这一点,他一直以来的形象都完全踩在了她的喜好之上。
他可能是个神经病,宿柳肯定,他一定是精神有问题啊!
她没有和精神病计较的意思,前面是愤怒到恨不得要杀了他的状态,但更多还是因佐伯而对恩佐的迁怒,情绪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定要泄愤的那种。
但打到现在了,她的怒火再怎么澎湃,也已经消退不少,只剩下不服输的战斗意识让她还在跟恩佐拉扯。
再次躲过恩佐袭来的钢爪,宿柳侧身拉开距离的同时,脚尖踢起地上的物件朝他身上砸去。
“恩佐,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前面还说喜欢我,现在就要杀我!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她嘴上说他不讲道理,但人已经不想打了,于是试图跟他讲道理。
“哦?宝贝,我哪里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我想杀你?”恩佐并不躲避她扔去的那物件,只钢爪横在身前用手背挡过,下一秒就继续朝她欺身而上。
那是一只在激战中幸存的花瓶,因为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而免于粉身碎骨的一劫,却在恩佐覆盖着钢爪的坚硬手背上碎得稀巴烂。
破碎的瓷器划破恩佐的手臂和脸颊,他本就已经浑身浴血,全身上下都是宿柳划出来的伤口,深深浅浅的,血流了满地。
他平常是一个很娇气的人,即便并没有嘴上嚷嚷得那么怕疼,但真的受伤了一定会让罪魁祸首付出惨痛无数倍的代价,也一定会喊叫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疼痛。
但是这一次,身上这么多伤口,他却连眉头都没皱,表情舒展着,挂着比以往还要灿烂无数的笑容主动朝宿柳的刀上迎上去。
宿柳没想到他拼着被匕首捅穿心脏的风险也要来打她,本来准备好的佯攻侧颈实击心脏的计谋被识破,她刚好被他堵在床上。
高大的身形自上而下地扑下来,被锋利的匕首捅穿了心脏,刀尖刺破柔软□□的声音响起,但很快在喷涌而出的鲜血之中被埋没,连同某种炽热而真诚的血液喷薄声。
恩佐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宿柳压在宽阔的大床上,他飞扑下来的重力势能让两人深深陷入柔软的床垫中,雪白的床被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染成了红色,一如他鲜红的一颗心和格外红润、简直有些阴森的唇。
因为失血,嘴唇的温度有些低,但仍旧殷红得吓人,他用力地吻下去,在她嘴唇上碾转,落下时却卸了力道,轻柔柔的,像是被小狗的舌头舔了一口般。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我连异能都没用,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真的想杀你?”
他说着,眼睛里忽然又涌现出真诚的笑意,死沉死沉的身体压住她的,他攥住她的手。
“你感受不到吗,我对你的喜欢?”
血腥味充斥唇间,宿柳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