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我是被迫的!”
心疼地望着散落一地的藏品,宿柳大声喊出免责声明。
她边打边退,即便已经靠着灵活的走位朝恩佐的后颈挥了好几闷棍,把他的脖子都打歪了,也没见他的行动有半分阻滞。
她手下留情,恩佐却真想要她的命。
惊险地躲过好几次朝着心口袭来的攻击,颈侧和腰侧的衣服都被锋利的钢爪挠烂,宿柳也渐渐被打出火气。
“这可是我最后一件制服!”她被他的蛮力冲击撞飞出去,压低身体单手支地滑行了好远才停下,“都打这么长时间了,你清醒一点啊!”
她低头检查着自己烂成一缕的衣服下摆,愤怒涌上心头,忽然就没有耐心陪他玩这个小打小闹的游戏。
“这可是你先动手的,我是被迫的!”
沉重的金属棒球棍在半空中抡圆了甩出去,宿柳把控好距离,两腿在墙壁上猛地一蹬,借力跃至半空、雌鹰一般向着恩佐的位置俯冲。
坚硬的棒球棍头被钢爪阻拦在半空,金属与金属摩擦出四射的火星,发出刺耳的镪擦声。
这一棍,宿柳用足了力气,即便恩佐暂时抵挡住攻击,也在她锐不可当的攻势下步步败退,稳扎在地上的双腿不住向后滑行。
趁着恩佐角力抵抗的功夫,宿柳收紧核心,双手抓住棒球棍借力后空翻,卷腹向上的瞬间,双腿夹住他的脖子,腰侧用力一拧,带着他翻转摔倒在地。
倒地后她迅速起身,在恩佐爬起来前,反剪着他的双手把他再次按倒,随后一个跨步坐在他身上,双腿狠狠地碾着他还要挣扎的双手,攥紧双拳就朝着他身上打去。
暴雨流星一般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下来,宿柳边打边骂。
“等你醒了必须要赔我一套——不,十套衣服!否则我跟你没完!”
“哪有你这样的人啊,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太过分了!”
“喂!恩佐,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啊!”
她越说越委屈,手中力气越来越大的同时,鼻头也酸酸的。
怎么这样啊,昨天被胥黎川打,昨晚睡觉梦里也被越白欺负,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合得来的好朋友,今天又要被打!
这个疗养院是不是精神病院啊,怎么每一个人都这么情绪不稳定!
穿越三年来,哪怕顶着联邦几乎能把人晒死的太阳在垃圾场捡垃圾吃、被污染区面目狰狞的怪物群殴分食,宿柳也从来没有产生过类似孤独、愤满的情绪。
她永远都乐观积极地寻求生存,从不抱怨外在的环境,只一个人发奋努力。
疗养院的物质环境远比E08区好得多,可直到此时,她才忽然涌起一抹哀伤的思乡之情。
不是思念E08区,而是思念那个如水一般温和的蓝星。
她想念奶奶了,想念自己舒适的小家,想念带着她一起玩耍、从不嫌弃她什么都不懂、耐心教她回答她疑问的上司姐姐。
湿答答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坠落,宿柳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
“真讨厌,你们都很讨厌!”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我一点也不喜欢联邦。”
“我想奶奶了,你们都是坏人,只有奶奶才会对我好。”
仿佛开了闸的洪水,被压抑许久、连自身都未曾意识到的情绪找到倾泻口,宿柳越说越激动,大滴的泪珠哗啦啦砸落,在恩佐身前下起温热的、咸湿的雨。
由本能控制着不停挣扎的双臂不知何时渐渐安分下来,眼球上狰狞的红色褪去,静谧的、澄澈的蔚蓝回归。
安静地任由宿柳发泄情绪,等她渐渐呜咽地连话也说不出口时,那双安分的臂膀才缓缓从她早就松懈开来的钳制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