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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

蕭承璟静默一瞬,下颌微抬:“朕知道了。”他声線平直,語意简洁,“此事,切勿声张。”目光沉沉压向太医,顿挫之间,空气都似凝滞,“下去领赏吧。”

太医何等精明,当即心领神会,深深一揖道:“老臣明白,老臣告退。”

萧承璟虽未表露,

可月信迟迟未至,本身就是最明显的信号。

一日……两日……十日过去……

每多数一日,舒窈心底的寒意便滋生一分。

她试图欺骗自己,许是心绪不宁,许是天时转暖……

晚膳时。

萧承璟語气平和:“今日进的鲥魚甚好,尝尝。”他执箸,夹起腴润的魚腹,仔细剔去细刺,輕輕放入舒窈碟中。

在他的注視下,舒窈緩緩拿起银箸。

盯着那块油亮的鱼肉,她胃里一阵翻涌,迅速移开視線,不敢再看第二眼。

萧承璟当即搁下筷箸,身形前倾,直视她微蹙的眉尖,声音紧绷:“怎么了?”語调却听不出半分意外,更像是一句等待已久的确認。

舒窈指节攥得发白,硬生生将恶心咽了回去,勉强牵起唇角,挤出点苍白的笑意:“没……没事,陛下恕罪。”话音虚浮,带着无法掩饰顫抖。

萧承璟眸色深了深,却并未追问,只从善如流地接口:“是朕疏忽了,竟未察觉你胃口不佳。”随即抬手,温声吩咐左右:“将鱼撤了,换些清淡的来。”

不多时,一盏炖得澄澈的燕窝被推到她面前。

细微的动作,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知道了?

或者说,他懷疑了?

她缓缓抬起头,臉色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

眼中却寻不见半分闪躲,只余一片平静。

她直直望向萧承璟,声音很輕,却異常清晰:“陛下。”

萧承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周身气息微微一凝。

舒窈开口,声线平穩得近乎枯寂,如在陈述他人之事:“您对臣妾的饮食如此上心。”话音微顿,目光落在那盅燕窝上,又缓缓移回他脸上,“既如此担忧,何必费心试探?”她迎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明明有了答案,为何不直接宣太医来,为臣妾诊脉?”语毕,她不再看他,径自垂敛了眉目,唯有搁在膝上的手,微微蜷起。

……

太医顫巍巍地收回诊脉的手,伏地叩首,声音隐隐有一丝激动:“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脉象如盘走珠,滑利有力,确为喜脉无疑!”

滑脉?喜脉?

太医道贺如同钝重的耳鸣,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一个尖锐的诘问破心而出。

他究竟凭什么要她承受这一切?

空气仿佛凝固。

一瞬间,萧承璟看到了很多。

他看到了太医的如释重负,看到了宫人们的恭敬谄媚,也看到了……她。

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平静,将他胸腔里翻涌的炙热,瞬间熄灭,只余下湿冷的灰烬与滞重的闷痛。

难以名状的慌乱,悄然掠过心头。

他只将手一挥,太医与宫人迅速躬身退下。

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

二人间,弥漫着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俯下身,极其小心地握起了她蜷住的

手:“朕定会倾尽全力,护你们母子一世安穩。”他语音渐沉,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痛楚,“我们的孩子,会长在真正的疼爱里长大,你我儿时之苦,绝不会落在我们的骨血身上。”

舒窈異常坚定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离,声音哑得似砂纸磨过:“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