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公主…公主的屋子冒烟了!”
“走水啦!快来人啊!走水啦!”
“快走!去鲁伯的暗道!”
舒窈自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叱,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
五指纤纤如金钩铁索,深深陷进春桃冰凉的手腕里。
不待春桃回魂,便攒起全身气力,拽着春桃埋头猛冲。
春桃身不由己,被拖得只得跌撞相随。
舒窈目光锐利如电,急急掠过昏暗中府邸的轮廓。
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早于心中推演千遍,便是闭目亦可描摹。
哪里还需思量,舒窈架起春桃软绵绵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春桃。
循着深刻脑中的路径,一头扎进仆役房后逼仄污秽的狭道!
刚隐入阴暗角落,便见一队刀尖滴血的兵卒,擎着火把如狼似虎地冲来。
“上头有令!生擒礼国质女!赏金翻倍!”
生擒?
十五年的如履薄冰,个中滋味早已尝尽。
今日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再做那笼中鸟雀!
舒窈死死捂住春桃口鼻,指尖带了一丝难以觉察的轻颤。
两人屏息敛气,紧贴在墙间窄缝,纹丝不动如泥塑木雕。
直到那令人肝胆俱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舒窈才拖着惊魂未定的春桃,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荒草没膝的荒僻院落。
枯枝败叶刮擦着粗布裙裾,发出沙沙声响。
忽觉裙摆一紧,舒窈低头看去。
竟是衣角被藤蔓纠缠住了。
舒窈轻嗤。
前世天天加班,穿越后天天囚禁,这都没困住她。
这点小牵绊算什么?
咬牙发力,狠命后扯。只听嗤啦一声脆响,裙摆应声而裂。
无半分踟蹰,舒窈凭着心底反复描摹的印象,扑向墙角暗影,扒开胡乱堆叠的木板。
枯枝败叶簌簌落下,一个黑黢黢的井口赫然暴露在眼前。
院墙之外,呼喝叫骂之声,裹着兵刃的铿锵,透墙而来。
舒窈心知已是千钧一发,猛地扑向井台,急急探入森森幽冥,
指尖拂过井壁,唯觉青砖湿滑,苔痕浸骨。
终在约莫半人深处,摸到一道十字凹痕。
“鲁伯的暗道就在下面!”舒窈抽回满是苔痕泥迹的手,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快踩着踏脚下去!你先下去!”
春桃望着仿佛连通九幽的井口,只觉两腿生铅,半步也挪动不得。
回看院门,催命火光将门框映得赤红如血,哔剥之声隐隐可闻。
“不想死就快走!”舒窈一声厉喝,如同鞭子抽落。
春桃猛地一颤,抖抖索索地攀着井沿,笨拙地向下缩去,转瞬无踪。
舒窈死死盯住愈来愈近的炬火,直到耳中传来落地闷响,才深深一吸,旋即坠入深井。
什么金铁交鸣的锐响,什么烈焰焚屋的噼啪,皆被一只无形巨掌捂在厚土之外。
渐渐模糊、飘渺,恍如隔世之音。
霎时间,浓稠的幽暗,兜头倾下。
狭窄的甬道内,唯余两人粗重的喘息和咚咚的心跳。
“姑…姑娘……”春桃语调支离破碎,在这逼仄之地激起微弱的回响,“会不会死…外面…外面那么乱……”
黑暗中,舒窈稳稳捉住了春桃颤抖的手,声音沉静如水:“别怕!混乱不是深渊,混乱是阶梯。外面杀红了眼,谁顾得上咱们?现在溜,是最好的机会。咱们熬了十五年猪狗不如的日子,等的就是今天。鲁伯那儿有活路。快!赶紧走!”
舒窈感到掌中素手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