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身处其中是另一回事。为何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沈知微轻啧一声,今生他们之间本无瓜葛,就算加上竹林的那次,他之后也帮了她,算得上扯平,两不相欠。
萧望卿静默片刻。
“…沈小姐值得。”他答。
不是我心悦你,不是我舍不下你。
而是她值得。
值得他敬重,值得他冒险,值得他倾力相护。
沈知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酸涩难言。
萧望卿尊重她的选择,体察她的处境,甚至在她可能深陷绝境时,默默为她备下一条生路,却从不强求。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瓷瓶。萧望卿松开手,小瓶落入她的掌心,小巧冰凉。
“收好,莫让任何人知晓。”他叮嘱道。
“嗯。”她微微颔首。
内室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翻身响动,夹杂着萧翎钧模糊的梦呓:“阿微……”
两人俱是一僵。
萧望卿反应极快,立刻后退一步,身影重新没入窗边的阴影里,收敛气息气息。
沈知微下意识地将小瓶攥紧,藏入袖中。
短暂的寂静后,内室的呼吸声重新变得均匀绵长。
萧望卿从阴影中走出,低声道:“我该走了。”
沈知微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小心。”
萧望卿点点头,看了她最后一眼,随后便翻出窗外,融入阴沉的夜色,几个起落消失在宫墙的重重阴影之后。
沈知微独自站在窗前,许久未动。袖中的小瓶硌着她的手心,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荒唐,确实荒唐。
可偏偏,做出这等荒唐事的,是那个一向以冷静克制的萧望卿。
前世他篡位时沈知微也是这么想的。
在与她相关的事情上,他好像总是这样令人……难以预测。
沈知微走到桌边,就着月光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稍稍压下了心头的躁动。
她将小瓶从袖中取出,在月光下仔细端详。瓶身漆黑,触手温润,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她打开瓶塞,凑近闻了闻,无色无味。
假死,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这两个字产生关联。
沈知微将小瓶重新塞好,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不起眼的首饰匣底层,将小瓶小心地放了进去,用几件素银首饰掩盖好。
先放着吧。
无他,萧翎钧给她一种会抱着她的尸首跳皇陵的错觉。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躺回床上。身侧的君王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她一钻进被窝,就感到他手臂的收紧,将她往怀里带去。
沈知微安静地靠在萧翎钧胸前,抬起手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心。
萧翎钧在睡梦中似有所觉,肩颈微松,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喟叹,将脸埋在她肩窝处,呼吸渐渐沉缓。
一个用尽手段将她禁锢在身边,一个默默为她备下逃生之路。
这对兄弟,真是……
她闭上眼,思绪纷乱。
值得。
这两个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绪难平。
沈知微从不认为自己值得。
翌日清晨,萧翎钧醒来时,天色已微明。他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收紧手臂,确认怀中人的存在。感受到那温软的真实触感,他眼底最后一缕梦魇带来的阴戾才缓缓散去。
他低头,看着沈知微安静的睡颜。昨夜饮了酒,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