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那群老奸巨猾试图探听消息的狐狸们:“我?在考虑替换你们中的一个,有人正在告密。”

食指畅意地敲了敲椅子扶手,把?恐慌和互相猜测留给了他人。

他说的换掉,可不仅仅是踢出集团这?么?简单。应该来?说,是让对方的存在彻底从这?世界上抹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对星际总局势的掌控有限,但也能轻易拿捏某些小范围棋局。

当然也是一个尴尬的境地,进无可进,退无守地。

一盘可以走得下去,但肉眼能见到未来?的

死局。

有时候,明智比无知更消磨人的身体。

郁沉把?这?些反复盘旋三十余年的事抛在脑后,拿出一个又新又旧的簿子。

说它旧,是因为生产日期早在上个世纪,他上次还能看得见的时候,记得这?本子的右下角脱落了一块描金。

说它新,是因为翻开书页,没有被?任何一个字污染,页面?仍有一抹淡淡的墨水印刷味。

郁沉摸索着,用尺子比在扉页,小心?转动手腕,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以尺为准,写下第一行字。

[致我?的小绒花,希望你在未来?时光蓬松盛放]

小鸟的菜·谱

“咚咚”,门礼貌敲响两声。

门缝开了一道,蒲公英似的白发脑袋露出来?,声音淡淡的:“您好,晚饭我?能迟一点吃吗,我?得出去一趟。”

郁沉不动声色将“菜谱”收进抽屉,上了最严密的锁,边挽起衬衣袖口,边站起身问:

“去哪?和比赛有关?”

“对。”白翎跟着点了下头,忽然心?里漾起奇怪的感觉。

是自己记错了吗?

他好像没跟这?条鱼提过自己去比赛,对方怎么?会?知道?

应该是自己哪天迷糊顺嘴说了,嗯。

他很快给自己找好理由,看着郁沉大步走过深红色华丽地毯,手掌扶上他肩膀,带着他往外走。

“从水道下去吧,我?这?里也有潜水衣,是温控的。你生殖腔需要调养,最好少受凉。”

简简单单一番话?,就把?事情安排了。

AI找来?了潜水衣,白翎也不避讳人鱼在跟前,直接换上紧身套服,把?干衣服用塑料袋裹了放在防水包里。

反正对方看不见,听见淅淅索索的换衣服声音,从而产生想象变得难耐的又不是他。

然而,他这?种做法,在郁沉看来?,只能用全然的信任来?解释。

郁沉思索了下,缓缓说:“大晚上的这?么?冷,我?还是不放心?。”

白翎最怕他这?样,别又一通厮.磨不放他走,赶紧劝道:“您别胡乱操心?啊。”

“我?对你怎么?能不操心??”烂毛小狗一只,到现在也不见好。

“可以不是心?,是我?也行。”白翎狡猾一笑。

郁沉:“?”

他回味着下这?句话?,忽然眼角颤了颤,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见的促狭,捏着词一字一句说:

“小混蛋,想钓我?。”

白翎抱着臂,朝他昂了昂下巴:“您看您这?不是咬钩了吗?”

郁沉抿着唇在原地酝酿了半天,心?里盘旋了无数次怎么?吃了他,最后脱出口还是一句:

“我?送你下楼。”

他手指放在衣领处,指骨修长,一颗一颗解开黑曜石扣子,沟壑深涩的肌肉轮廓隐约可见。

白翎目光一顿,脑子里冒出来?的是“这?家伙不会?改性了吧”,嘴上却喊着:

“送我?下楼您穿衣服啊,脱衣服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