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换盆了。”白翎叹了声,直接把成坨的根系抱起来,抱到怀里,仿佛他养的是正常普通且可爱的小宠物?。
原本盆里的营养土粘在他白色的军服上,渐渐洇开诡异的黑污。
霍鸢盯着那逐渐扩大的污渍,头皮一阵发麻,控制不住地想起一些传说。
和伊苏帕莱索离得?过近的人?,都会?被精神污染,直至疯癫。
“宝贝,你在玩什么,”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然出现,优雅的金发alpha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门走进来,“快把它放下,会?弄脏你的衣服。”
看到是D先生?,霍鸢莫名松了口?气。
还好有D先生?。
这位先生?一直坚持赞助,热心公益,算是少?见的正直人?士。
有他在,白翎受到伊苏帕莱索污染的可能?,应该会?降低许多。
霍鸢说了声“回见”,跟白翎和D先生?告别。
他走得?速度太快,以至于没发现“正直”的D先生?正一边从白翎手里抠出植物?根,一边向他的背影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片刻后,霍鸢来到安排的住处。
或许是刚才看到了诡异的场景,他心里始终有点?不安,猜测那个植物?肾可能?是从某种?不明的海洋族那里弄来的。
对于海洋族,他一向是比较排斥的,因为那些玩意的进化树异于常鸟,总会?把人?吓一跳。
他把门栓上,转过身开始整理行李。
箱子打?开,东西一览无余。他带的私人?物?品不算多,衣服有军队派发,牙膏牙刷也有准备,顶多带一些手边常用的物?件,比如光脑,比如妹妹送的条纹袜子,还有……
犹豫一秒,霍鸢还是把手伸向了箱子的夹层。
从里面抽出一个相框。
是毕业照,写着08届指挥系毕业纪念。上面满满登登站满了人?,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但唯独没有他的笑。
因为那一年,他被开除了。
原本计划去野星的毕业旅行,也没能?去成。
他还记得?,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离毕业只剩下二十一天。
霍鸢看了一会?照片,把它重新?塞回去,给箱子上锁。时间过去太久,到现在已经?不剩多少?遗憾,所谓的愤懑也早就被时光消磨殆尽。现在再看,只有一些唏嘘。
人?都会?变的。
或许白翎说的没错。
照片上的同学朋友,现在都成了明早他要规划袭击的敌方,被他在名字上打?上x红叉。
大家都变了。他也变了。
难道就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吗?
或许,陆航的正直?
但他也有可能?被环境腐化。
霍鸢穿上条纹睡袜,平静地想,那没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他变了,被我杀死就好了,留在我心里的还是永恒的好陆航。
他父母都会?感激我的。
·
霍鸢洗漱了一番,准备睡觉。他把枕头拍拍蓬松,对白翎安排的房间相当满意,就是天气有点?闷热,于是他命令房间系统打?开窗户,好好通一通风。
雨已经?不下了,外面渗进来一阵又一阵的潮气。
他把耳塞戴上,伸手准备关灯。
“铃铃铃铃铃铃!!!”
床头的虚拟机在深夜十二点?尖利地叫起来。
霍鸢吓了一跳,爬起来手忙脚乱接起内线。屏幕显示通话来自于总指挥休息室,白翎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你睡了吗?”
霍鸢咬牙:“刚要睡。”
白翎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