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联邦方面说,让我?们立即搬出纪念碑使馆大楼,让位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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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国政要眼?里,今天实在是太过精彩的一天。

一方面,帝国和联邦决裂,联邦转头找了野星当合伙人。

为表诚意,联邦直接把早就?排好的葬礼吊唁座位表给?改了从最后一排,改成第一排。正好和帝国的位置掉了个座儿。

这下可好,之前被瞧不起的鄂宜彻底扬眉吐气,在葬礼现场走?路都带风,着实羡煞一群外交官。

别看野星不大,可人家国家就?是争气,这点真?是比不来的。

另一方面,联邦竟然直接下令,要求帝国把原来的使馆大楼腾空,让给?野星,做为他们的办事处。

听到这个消息,各个政要第一反应:联邦疯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帝国严大使都威胁断交了,联邦肯定要响亮地打回去。逼迫对方搬迁领馆,其实还真?不算什么,放在古地球时期,两大国在国际上纷争起来,还有直接连夜把对方领馆关闭的呢。

然而,把帝国的使领馆送给?野星,这在表达联邦倾向的同时,也?让围观群众们有些感叹。

……总觉得,有种旧物归还的感觉呢。

帝国正统,在野星。

他们并不知道,这座使领馆,其实是白翎跟联邦谈下的条件之一。

是夜,高楼风声鼓荡,杆子上的旗帜被刮得四下摇摆,混乱不堪。这时,一只骨骼细瘦的手,紧而有力地握上旗杆,借力一挺身,站到了水泥脚架上。

风吹起白色的额发,露出白翎灰亮的眼?睛。

他站在高处,如一只鸟儿那样,向下俯视。

从天空向下看的视角是完全不同的。视网膜收缩,形成仿佛鱼眼?般的大广角视觉。此时,周围的楼体尽收眼?底,密密麻麻的窗格里,有人在工作,有人在生活,有人奔波有人享乐……站在这里,便能看尽世间百态,人类万物。

而他,便是身处人类领域之上,冷静的俯瞰者。

嚓,轻微一声,点着了火。

防风打火机上跳动着鲜红的小火苗。它被举起来,跳着,跳着,跳到了那面旗帜上,接着便借着东风,一发不可收地大烧大燃起来!火星子在风的卷裹下飞舞向天空,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而那旗帜的背面,二十?三颗星球被火燎过,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吞噬。

那道火光落在白翎的眼?底,他的瞳眸也?烧了起来。

他仰望火焰,又俯视大地,心底激荡不能自抑。

重活一世,他本可以安稳活着,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曾经,他以为这只是一种人生的惯性,就?像人习惯去干自己熟悉的事,走?过熟悉的路。

但现在他才猛然发觉他喜欢这种感觉。站在高处,俯瞰人类,他是鸟儿,他天生就?应该如此!

把权力踩在脚下。

把世界俯在身下。

他走?后,他们摘下烧烂的旧旗帜,换上了他的新旗。

……

野星机场,角落一处公共洗手间。

隔间空荡,形成绝佳的声音回响器。在这里,任何动静都会?在声波与?瓷砖的碰撞反射中,不断放大。

行李箱胡乱丢在外边,翕张的门缝里,隐约能看到掉在地上的鞋子。旁边是终端,它的扬声器没有关,正播放着一则时政新闻:

“……2414年1月9日,人类第三试验国驻联邦大使鄂宜,向星际联邦外交部长递交国书。部长表示,联邦高度重视发展与?野星关系,愿意一同扩展两国多?领域合作。次日,联邦方面宣布,将三颗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