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晚上九点,楼下餐厅最后一道甜点已撤,有人提议要跳舞,音乐便适时跳出了扬声器。
白翎想到今天的胜利,也轻轻地哼着歌,隐秘地庆祝着。
只可惜,他的舞伴儿不在这,否则两?人关起门来,疯得跳舞做.爱喝一夜酒,也是一段好时光。
把衣服叠成小方块,再卷起来,接着拿起下一件,丝滑温润的布料差点顺着掌心滑到地上。他抓住了它,盯着那件不属于?自己却又长期被自己占有的睡袍看了两?眼,忽然愉快决定?:
也不是不能跳。
当然,需要一些准备步骤:把腹部的精神力隔绝束缚带解下,专门找一间带摄像头?的客厅,锁紧门。
过程精密,严谨,打开监控的开关等着某种非人生物过来。那种期许又紧张的心情,仿佛在进行一场电子祭祀。
白翎把那件黑色睡袍挂在了衣架上,又抱住了衣架。他抬起头?,与摄像头?对视一眼。
我?的舞伴不在这儿,我?用衣架子跳庆祝舞。
用镜头?做你的眼睛,用风吹鼓起的袍子做你的躯体。我?想与你分享胜利的喜悦,你在场与否,都不重要。
爱会赋予人形体。
在逸散的代?码指令碎片里,一道数据侵入进来,对这间屋子的电子设备进行了逐行刷新。
它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从天花板自上而下的视角,能看见?浅白色的发?旋,它的宝贝从床边转到了门口,又从桌边转到窗前,混乱且轻快的脚步,踩遍每一块地板。
胜利的鹰,他的羽毛在夜色里发?光。
它不禁想象,早前的早前,在前世?的漫长军旅时光里,那位生活时常磕磕绊绊的白司令,会不会也有这样偶尔放松的时刻。
但它不得而知。
实际上,它前世?的记忆有限,一年来只断断续续想起一些碎片,几乎凑不成片段,这或许是一种后遗症。
可它执着地回想:我?应该听?过他的名号,那位“白司令”……我?缠绵病榻时,一定?听?过他的声讯。
在哪里呢……
与此同时,观察室的水下浮动起令人不安的动静。
深夜里值班的小医生脑袋一点一点地瞌睡,时不时半睁开眼睛,昏昏欲睡地瞄一眼屏幕。
光标闪动了下。
“嗯?”小医生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得了飞蚊症。
光标在屏幕无?人操控地移动,点开播放器,以每秒一首的速度迅速切歌。切换的音符太迅速,组成一系列诡异跳跃的调子。
“喂……!啥玩意,怎么回事,这破电脑坏了?”小医生拧着眉毛,抓着鼠标拍了拍。
光标瞬间下拉,飞过近千首歌。
小医生突然被那不正常的控制吓醒,他牙齿根开始打颤,“不会吧……是它!”
他又惊又恐惧,害怕地不住恳求,“求您了,别附身我?啊啊啊。“
慌乱中,小医生暼见?了歌单的名录,【电子八音盒合集】,正要叫,那宛如被鬼魂控制般的下拉切歌,却突然暂停了。
光标停在一行目录上。
小医生凑近过去,读出它奇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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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广播》指的是战争决战前夕的最后警告通知,一般只发?生在首都沦陷时。
它是一道电子拾音器的八音盒声,音色欢快优美,像极了驶入小镇的冰淇淋车会放的音乐,故因此得名。
但它的使用场合却称不上优美。
当冰淇淋广播悠扬的小调在首都星上空响起时,革命军的舰队正从厚厚的云层穿出来,如回归的鸟般一头?扎进大气层。在它下面,有人欢呼,有人害怕,有人抱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