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是内阁文官,自古以?来西方文官制度都保持着政治中立的传统。他?们不结党,不换届, 与执政者保持一定距离,即便?身在权力?的核心位置,也始终贯彻一项原则
只对国家政策负责, 不对君主负责。
这也就是为什?么海因茨能?够毫无芥蒂地背叛凯德, 因为他?所服务的是这个政权, 而不仅仅是凯德一个皇帝。
这也就带来了一个问?题。
海因茨这类文官, 根本不在意王位上坐着哪个皇帝。相比起皇帝的未来,他?们更?在意财政缩减会不会让公务员食堂少两?个肉菜。
所以?,海因茨只会挑对自己?有利的部分, 向外传递消息。信息不会是假的, 但一定经?过加工,有所保留。
郁沉曾经?和这群文官打过多年交道, 了解他?们的脾性。
他?仔细端详这条消息, 揣测其中的真实度。三十秒后,他?迅速做出决定, 让即将落地的飞行器再?在空中盘旋一阵, 等地面人员排查清楚停机坪的情况,再?行降落。
暗杀事件,伊苏帕莱索这辈子经?历太?多,多到数不清。
联邦的间谍, 公爵府的死士, 反对党的激进分子……人都说?走过的路比吃过的盐还?多,在郁沉这里,他?是受过的暗杀比游过的泳还?频繁。
这种?暗杀, 即便?在老帝国覆灭,他?退居二线之后,依然没有停止。
郁沉可以?在花房种?植蔬果,但并不能?依靠这个真正过上田园隐居生活。他?所食用的肉类,酒类,药物,都有可能?掺入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
凯德也时不时会给他?下点小毒,很微量,十分钟就能?代谢完。目的不是要他?的命,只是宣泄一些不满和厌恶。
郁沉从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一来,他?出色的肾脏几乎可以?完美代谢一切市面上的毒药。吃下有毒的东西,他?不痛不痒。
虽然在小鸟来筑巢之后,寝宫里的食物排查陡然严格了十倍。他?允许白翎吃进嘴里的东西,都是经?过反复验毒的。
二来,一个人在受过各种?磨锉,却得知自己?很难死掉后,必会产生一些麻木心态。
郁沉瞟一眼时间,望向舷窗外。
他?们已经?落地了,外面围着一圈防爆保镖,各个严阵以?待。等戈尔贡的安保组将途径所有可疑目标都清扫干净,舱门才会缓缓开启。
在郁沉怀里,白翎蹭了蹭额头,睁开灰蒙蒙的眼睛,恍惚着问?:“几点了?”
郁沉平静道:“还?差一刻到下午一点。”
白翎倏然坐起来,那他?的第一场比赛不就在40分钟后?
看起来时间充足,但进去时要过安检,再?测试药检。他?今天打了吊水,还?得专门去一趟组委会,解释清楚原委,把医院开的证明交过去。
他?站起身,羊绒大衣从腰背落下,回眸时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冽,“我得走了。”
郁沉捡起大衣,重?新披在他?肩膀,“我陪你进去。”
舱门打开,停机坪吹起一阵冷风,撩开了大衣的边角。白领下意识往郁沉身边靠了靠,把滚烫的手,递到只穿了黑色薄衬衣的人鱼手里。
冷血动物不怕冷。
但架不住白翎想给。
但随即,他?皱了皱眉,扫视一圈防备严实的仿生人和佣兵,“今天阵仗这么大?”
郁沉轻描淡写解释:“总决赛以?前出过事,肯定要加强安保的。而且我是大赛主要赞助商之一,说?不定还?要上台颁奖,排场当然要给足。”
白翎眼睛一亮,捕捉到关键词:“颁奖。”
郁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