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地翻遍所?有口袋,湊够三块钱,来?到走.私商开?的小卖部。

他用力转着肿痛的眼球,支棱着木头腿,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半蹲在货架前,只为?看?清最便宜的标签在哪。

茉莉花味的清新剂最便宜,要八块钱。

钱不够。

他一瘸一拐走回去,再出来?时,胳膊下面夹着一副棋盘。

帮派的当铺已经很熟悉他了,一见他就招呼:“喂,木桩瘸子,终于下定决心来?卖你那勋章了吗?”

他摇摇头,说:“我不卖勋章。我抵押棋盘,只要五块钱。”

“五块钱?你做什么大头梦呢,这玩意?扔去垃圾场都嫌破。不收不收,拿着快走。”

他没有走,只是站在柜台前,轻声重复:“只要五块钱。”

说完,他剧烈地弓起腰。

咳咳……咳咳咳咳……

可能是嫌他咳得太厉害,影响门口生?意?,里面走出一个alpha,拿了五块钱丢给他。

白?翎捡起钱,默不作声把棋盘放在柜台上。

对方?叼着烟,瞟了他一眼,收下了。

走出门时,白?翎听到伙计叫他:

“库南老大……”

之后,他的身?上多了一丝茉莉花的味道,掩盖住糟糕的霉味。

人们?似乎对他没那么厌恶了,接过他手里的传单时,也没有立即甩在地上。

那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生?活会稍微好起来?。

甚至还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他病好了,能去见D先生?,他一定会买一支真的茉莉花,送给对方?。

这无关浪漫,只是一些饱含他私心的感谢。

然而,生?活从未给过他完整的希望,总是给一半,又把另一半摔碎在他面前。

没过多久,他就频繁咳血,时常被濒死感惊醒。

白?翎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活不过那个春天了。

房租只交到四月份,在四月底的最后一个星期,他还能等来?希望吗?

[Desserped]:不好意?思回复晚了。你最近还好吗?

[指北灯]:我很好。我有清新剂了。一切都很好。

他已经熟练学会了撒谎。

清新剂早就用完了,空瓶子被他藏在枕头旁边,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响尾蛇在路边锈掉了,他仅剩的钱花光了,冰箱空空如?也,像清新剂那样的奢侈品,也没法再买。

[Desserped]:你说最近准备搬家,房子看?好了吗?

[指北灯]:看?好了。可能会搬回老地方?。

在潮湿多雨的梅雨季,搬回广场雕塑下住帐篷,希望能多活一段时间。

能撑到夏天,说不定可以?攒钱吃到西瓜。

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Desserped]:下棋吗?

[指北灯]:下。

[Desserped]:我们?对战26871次,你还没赢过一次。

[指北灯]:下一次我就赢了。

[Desserped]: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指北灯]:我不知道。可能是,下次您上线的时候。

对面沉默了良久。好一会儿,状态才变成正?在输入中?……

[Desserped]:开?局吧。

白?翎视线晃动地望着终端右上角的日期,迟迟没有按开?局键。

4月28日,下午六点零八分。

还有两天。

[指北灯]:我想提一个无理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