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不太好招架哦!”
轩意宁凝神沉思,并不为霍枭的骚扰所打扰,最终还是拿起那只白马跳进黑方兵线。这步棋走得险,几乎是把自己的白皇后暴露在了对方车的攻击范围内,但是没关系,只要霍枭想要自己白皇后的命,他的防线就会不攻自破。
有舍有得,能分清轻重缓急,向来是兵书奥义。
霍枭果然轻笑一声,摇头道:“轩少真的好野。”
然后修长的手指捻起黑国王,不疾不徐地向前挪了一格,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步不仅瞬间化解了轩意宁布下的陷阱,还让自己白方的阵型暴露出致命的破绽,轩意宁手指微微蜷起,他盯着棋盘上交错的黑白棋子,突然觉得眼前这四十八个黑白棋格,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把自己逼进网中央。
他不怕输,他怕的是那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霍枭。
接下来的对局变成了惨烈的拉锯,因为前手的失利,一步错就容易步步错,挽颓势比打江山要困难得多,眼睁睁看着父亲卖掉轩氏的轩意宁比谁都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轩意宁的胜负欲上来了,于是之后的每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弃兵、兑子、侧翼突袭,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拼尽全力想要撕开一道缺口。
而霍枭始终稳如泰山,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浮夸嚣张不同,他的棋风虽然凌厉却不急躁,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找到破解之法,像是在玩弄猎物的猎手,享受着这场他平时做不到的尽情追逐轩意宁所带来的快感。
霍枭拿起自己的黑车,一脸笑意地看着轩意宁:“承让。”然后毫不犹豫地吃掉轩意宁最后一个象,轩意宁的白皇后彻底暴露在黑国王面前。
轩意宁看着棋盘,久久没有动作,窗外的乐曲戛然而止,只剩下棋社老旧的空调嗡嗡作响,身边的棋局开了又散散了又开,人们在一边谈天说地,夜色像墨水一样晕染开来,指尖的凉意顺着皮肤蔓延到心脏。
“我输了,”轩意宁的声音很轻,如同梦呓,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愿赌服输。”
霍枭没说话,只是伸手将散落的棋子一个个归位,棋子落入棋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盘为定?”他忽然问,目光落在轩意宁有些失落的侧脸上。
轩意宁似从梦中醒来,但也只是摇摇头:“一盘为定。”
霍枭放皇后的手顿了一下,他一边勤快地摆棋子一边说:“管公司的能力说到底还是管人的能力,即便贵为国王王后,如果他们的车马象兵没能力护主,有再多那也是给别人送业绩。”
轩意宁往后靠倒在椅背上,这是最普通的金属靠椅,人靠在上面并不舒适:“你赢了,有什么要求?”
“要求啊……”霍枭手里把玩着还没来得及放好的皇后,直直地看着轩意宁,如深潭般的墨黑眼眸掩盖了所有情绪,“外面月色不错,我能有幸邀请轩少散个步吗?”
晚风吹散了白日的燥热,两人沿着维港的观景长廊慢慢走着,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如同两条平行的直线,又偶尔会交叠在一起,虽然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四周却都是声音,维港的人总是很多,他们被各色人种各种口音包围,脚下是维港昼夜不停的海潮声,更远一点则是天星小轮的汽笛。
对面是港岛,明明已经是深夜了,而中环和金钟鳞次栉比的写字楼里依然一片灯火辉煌,这是一座金钱永不眠的城市,同样不眠的还有蛰伏在黑暗中的罪恶。
在这样一个深夜里慢慢散步无论对霍枭还是轩意宁而言,都算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霍枭看着身边的人,昏黄的灯光给轩意宁罕见漂亮的五官晕上一层金光,他仿佛是从教堂壁画里走出来的天使,凡人只配仰望和祈祷。
温暖的夏夜海风把轩意宁柔软的栗色短发吹了起来,切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