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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来人。”

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风带着点雨水落在地毯之上,小皇帝从旁边拿了个折子翻看,手指点点盘子旁边道:“点心都潮了,去换一盘。”

每日呈上来的折子颇多,怎么批也批不完,有用的废话的一大堆。

他拿着朱笔在那个折子最后一页写了几笔,感觉周围站着的那个人迟迟未动,小皇帝眉头皱起。

小皇帝的贴身内侍是从小就伺候在身边,一向办事妥帖,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不吭声也不动作,他有些不悦地抬头,刚想骂一句,结果视线上移,入目的却不是熟悉的内侍服饰,而是一件从未见过的青色衣衫。

小皇帝心下一惊,再往上看就见一张颠倒众生雌雄莫辨的脸。

那人眼睛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鼻梁挺翘,浅淡几乎无颜色的嘴唇上弯,明明是一副漂亮得过分的容颜,可是那张脸却一点血色都无,身上更是带着逡巡不去的寒气,头发被小雨淋湿,在烛火照耀之下,像极了话本子里勾人魂魄的妖孽。

妖孽眼角下横着一条细小的伤痕,血珠顺着脸颊划出几条红线,青衣之上一片片红色像怒放的花,雨水和泥土和着的味道中带着腻人的腥甜。

“你!你是何人!”小皇帝吓得舌头有点打结,慌忙地想要站起来逃跑,双手已经抓向龙椅上却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强装镇定道,“这里可是齐国皇宫,擅闯皇宫可是杀头的死罪。”

那青衣人就好像听不见小皇帝的威胁一样,十分悠闲的走到桌子旁,瞥了眼桌子上摊的折子,好巧不巧正是弹劾豫王。

大抵就是说豫王只是个王爷,手中实权过多,恐影响皇帝在祁国的威信,虽这次攻打邾国有功,但这人因功造作,恐有功高震主之嫌,当尽早提防云云,每一句话都正好戳在小皇帝的神经上。

小皇帝见着对方的视线赶忙将折子合了起来,扬声喊道:“来人!”

“别喊了,这里只有你我,你看茶水就只剩下半杯,喊多了嗓子干可没人给您倒水。”那青衣人颇为不讲究地直接坐到了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身着龙袍的小皇帝,嗤笑一声,“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即便穿着龙袍,看起来也像是个假冒的,这祁国皇帝当真是不行,儿子一个比一个草包,矬子里拔将军都拔不出来,啧啧。”

声音好听,然而每一句话都满是嘲讽。

小皇帝听着他说话脸色脸色越来越黑,耳朵却是通红,看不出来是气的还是臊的,总之面色很是难看。

他方才唤人时声音很高,可到现在都没见着有人进来想必外面已经被处理干净,这个认知让小皇帝心中彻底冰凉。

他怒视着青衣人:“你究竟为何人!”

“姑且算是一个——”青衣人歪头想了想,顺手拿着桌子上的毛笔,于虚空中画了几笔,“死人?”

当真是鬼怪?难不成这是在梦里而非现实?

死人二字一出小皇帝内心已经乱成一锅粥,更是分不清现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青衣人突然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手指凭空一转,一把匕首横在手心。

那匕首看起来极其普通,把手只是简单的木质,上面还有不少划痕,看起来极为简陋,就像是废弃许久没人要的东西。

眼看着武器出现在面前,即便那匕首残破的让人厌恶,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总归不是个好征兆。

小皇帝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起身向后靠,然而身后只是高耸的书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还想弑君不成?”小皇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一脸惊恐地向后撤。

青衣人不紧不慢地绕过长桌,手指翻动间匕首上下晃动泛着冰冷的光。

“不然陛下以为我来做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