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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了老阁主这件事无异于就是公然挑衅皇权,于情于理都不会承认。

邵经略暗探了一下,刚想张嘴将这个话题略过去,却在这时听见荀还是笑道:“对啊,我杀的,那老东西命太长,等他死了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我若是不送他上路,天枢阁阁主的位置又要如何空出来?”

“你……”邵经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荀还是沉吟道:“嗯……你若是说这个,我大致知道你为何要将我和方景明分开了,可是方景明知道了这件事意图对我不轨?这倒是符合他的性子,毕竟他的命是老阁主捡的。”

“荀阁主当初不也是被老阁主带回去的吗?据说您当年……”

“据说我当年流落街头,濒死之际被老阁主带回去。”荀还是打断了邵经略的话,将后面内容补全后笑道,“带是带了,不过是我主动送上门,我可是寻了好些时日才找到蛛丝马迹,之后‘一不小心’摔在了老阁主的面前。”

邵经略一惊,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味。那时候荀还是才多大,虽说天枢阁到了荀还是手里后更加令人闻风丧胆,但是早年之际却也是个让人害怕不已的地方,一个小孩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大心脏,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才会主动进天枢阁。

邵经略的震惊没有一点影响到荀还是,就见他依旧用这漫不经心的态度道:“不过倒是我心急,老阁主死得太早,不然也不会引起皇帝的过度猜忌。”

彼时老阁主死后天枢阁群龙无首,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皇帝觉得荀还是胜在年轻好操控,经过雕琢肯定会成为一把好用的刀,这才让他坐到了阁主的位置,结果没想到荀还是这个人如何跟年龄没有丝毫关系,他捉摸不透又心狠手辣,好刀是好刀,然而锋芒太过。

年龄小突然成了另外一个威胁,皇帝怕他活得太久有朝一日真的将刀尖指向自己,说到底,算是荀还是逼得皇帝对他动了手。

“所以如今方景明知道了这件事意图要我的命?”荀还是手指摩挲着额头,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最近是不是消停了太久,以至于什么人都敢打我的主意?”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苍白的皮肤下血管泛着青色,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干净,上面还沾染了一点花的香味,那是饭前净手的时候,丫鬟在水里放的花瓣的味道。

太干净了,干净了太久一时有些记不得血是什么味道。

略过邵经略的身侧,荀还是的目光落在已经黑了一半的天空,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如今打我主意的人太多了。”

邵经略看着荀还是带着笑意的眼尾,这句话里没有危险,没有警告,不带有任何潜藏的意味,可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邵经略瞳孔一震,身上汗毛竖起。

他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荀还是的场景,那时他尚未到阳宁,也不如现在稳重,因着皇上明提暗贬的圣旨愤懑不已,本想到东都城外找个树林发泄,不曾想刚偏离官道没多久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那段时间东都城外流窜一个杀人抢劫的匪徒,匪徒神出鬼没、武功超群但又极其胆小,但凡听见一点风吹草动立刻不见踪影,所以官府派了好几拨人都没能将人抓着,闹得人心惶惶,那悬赏告示贴在大街小巷。

城里的人不敢出去,城外树林就显得尤为冷清,邵经略就是因着这个才跑出了城,他不怕匪徒,他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只是没想到刚进了林子没多久就见到这样一幕。

那也是一个傍晚,残阳如血,一人披着满身的血气站在林子中间,衣服被鲜血浸染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恶鬼,一手自然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头颅——便是那匪徒的头颅。

他仰着头,看着天空被风卷动的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