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门,看着偌大的宅邸里唯一有着活人的地方,这一眼仿佛看尽了荀还是过去二十多年都是什么样的生活。
独来独往,周而复始。
过了一会儿,门内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
纤瘦的身影逆着光推门而出,荀还是换了一件衣衫,依旧是淡青色,衣摆上多了点纹路。他头发束起,乍一看有些像是少年人,尤其是关门后转过身朝谢玉绥走来时,笑容明艳晃眼。
几步间荀还是走到谢玉绥面前,整着袖口道:“左右今日无事,出门逛逛顺便找点吃的吧,或者你会做饭吗?”
“不会。”谢玉绥拒绝的利索,荀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那走吧,这会儿街上正热闹。”
“荀阁主喜欢热闹?”
“不是很喜欢。”荀还是想都没想就否了谢玉绥的问话,歪头冲着他笑了笑,“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热闹,这个宅子太冷清了,估计没人喜欢。卓云蔚刚来的时候每天都往外跑,到了半夜才回来睡觉,之后继续跑,折腾了大半年估计玩累了才消停。”
“没想到你们天枢阁还挺闲。”谢玉绥指的是卓云蔚天天乱跑这事儿。
荀还是:“只有他闲,我先前很少会在东都,宅子里就给他留了个厨子和两个仆从,小孩儿闲不住。”
“怎么,天枢阁还养闲人?”
“不养。”荀还是道,“他是我强留下来的。”
说到这里,两个人同时踏出门槛。
再问下去就有些越矩了,谢玉绥知道分寸,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两人下了台阶,谢玉绥看着荀还是:“你就这样出门无碍,可需要做些伪装?”
荀还是的脸上没有带任何遮挡,双手背后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即便天枢阁隶属于邾国,但荀还是稀烂的名声可不止针对其他国家,就先前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邕州城外骂荀还是活该的人可不少。
荀还是仿佛一点自觉都没有,听着谢玉绥的话笑道:“我上次跟你一起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其实除了在朝的大臣以外并没有多少人见过我,嗯……见过我的人大多已经死了。”
谢玉绥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很喜欢荀还是现在的笑容。
两人一前一后安安静静地走了会儿,眼看着就要出窄巷,荀还是瞧了眼谢玉绥一眼,一手摸到怀里掏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具,拉开一侧的布条绑在脑袋上,青色骇人的面具遮了半张脸,这才转过头看向谢玉绥。
“满意了?”
下一脚,他踩到了光里。
就好像他每一次进到光里都需要带点伪装一样,荀还是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更不会因为谢玉绥的提醒而生出什么不满来,自他进入天枢阁起,他就注定生活在阴暗里,跟别人说不说的无甚关系。
所以在出门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面具。
谢玉绥就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眼前荀还是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泛起一股酸意,顺着这股酸意,他不自觉地开始想,若是当初父亲真的将这个人带回祁国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荀还是这三个字不再背负那么多含义,少了数不清的骂名,也没了那么多勾心斗角,他会不会像普通的少年人一样,饮酒作赋,或许也会感叹一下国运,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将自己命都搭进去了,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谢玉绥越想越深,就连荀还是转身回来都没有发现,直到温热的呼吸扑倒了脸上,谢玉绥猛然回神,一眼就见着漆黑的眸子。
荀还是的眼睛很黑,一般人的眼睛里或多或少都会带着点棕色,但是荀还是的眼睛黑的彻底,像是一个能容纳一切的无底洞。寻常时候还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如今在周围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