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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扇,彻底掩住了那双总是漾着水汽的懵懂眸子, 在眼下投出两道柔和的阴影。或许是因为姿势不算舒适,或许梦到了什么,那对秀气的眉毛轻轻蹙着, 形成一个极淡的、惹人怜爱的结。

谢玉阑整个人都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寻求安全感一般依附着床梁。一只手还松松地攥着谢临沅的被褥,另一只手软软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手指自然微蜷,指尖透着淡淡的粉。

眼前的睡颜纯净得不可思议,所有白日的懵懂、迟钝、偶尔的委屈,都在此刻化为了全然的宁静与依赖。

那种不设防的、全然信任的姿态,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处、安心蜷缩起来的小兽,无声地散发着一种需要被精心呵护的脆弱感,让看见的人心尖发软,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这片静谧。

谢临沅并没有去唤醒谢玉阑,而是将少年轻轻放倒,将被褥盖在眼前人的身上。

剪春脚步轻柔地走了进来,将木桶拿了出去。

谢临沅小声唤住她:“去查查谢则闵最近有什么动作。”

谢则闵的那个眼神绝对不是突如其来的,肯定有深意。

如果是什么针对他的小动作,谢临沅倒是不怕,毕竟既来之则安之,可他怕谢则闵要对谢玉阑动手。

谢玉阑是他的软肋。

剪春停下步子,点头应道:“好。”

谢临沅关上卧房的门,转过身看着已经陷入香甜梦境的谢玉阑,轻叹了一口气。

他将书案上的书收好,回到床上揽着谢玉阑睡去。

翌日。

谢玉阑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昨晚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入谢玉阑的脑海中。

他想起来自己做了噩梦,去找了皇兄。

然后不小心将木桶中的水撒到皇兄身上,导致皇兄要去换衣裳。

再然后

再然后他好像睡着了。

谢玉阑坐在床上,眨了眨眼睛。

皇兄呢?

还没等谢玉阑思考好,外面的吵闹声再次响起。

谢玉阑皱着脸,外袍都没披,只穿上鞋子就走出了卧房门。

刚踏出卧房门,就看见几个侍卫正围在一颗树前。

谢玉阑偏头看向站在一侧的锦瑟和云袖,问道:“这、这是在、在干、干什么?”

锦瑟回道:“太子殿下吩咐将这棵树砍了。”

“还有殿下您后院那棵树。”云袖补充道。

是那两棵看上去像人影的树吗?

谢玉阑没想到皇兄把这个也放在了心上。

他抿唇,眼睛里闪着亮亮的笑意,回道:“知、知道了。”

谢玉阑看着那些侍卫砍下那个桃树,木屑掉了满地,木头落在地面上发出厚重的声响。

“怎么在这?”

远处传来谢临沅温和的声音,谢玉阑回头,就见谢玉阑朝着自己走来。

谢临沅看着站在门口的谢玉阑,眉头微微蹙起,他快步走到谢玉阑身侧,揽住人的肩头,询问道:“怎么不穿衣裳?”

“忘、忘了,”谢玉阑揉了一下眼睛,“刚、刚被、被吵、吵醒了。”

谢玉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向院中的桃树。

谢临沅顺着谢玉阑指着的方向看去,心下了然,他前日就吩咐孟九尘找人将那两棵树砍了,免得日后再吓到谢玉阑。

“回去把衣裳穿上。”谢临沅低声说道,把人揽在怀里带进了卧房中。

谢玉阑乖乖在屏风外换上衣裳,走出去就发现谢临沅坐在镜台前。

“过来。”谢临沅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