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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累,吃不饱穿不暖。

只是在连草怀孕后,有时总会忍不住沉思。让自己的孩子出生继续做奴隶,真的好吗?到时他知道了外面的百姓过的这样好,他会不会觉得伤心和不甘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连草便不敢再往深处想。一旦想得太深,她便觉得作为奴隶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

连草怀孕以后反应大,不能做活,主家十分体贴,让她在屋里休息两个月。

连草的丈夫常带回一些新消息,比如大安要召开第一届百姓公议大会,要选百姓代表去参加,百姓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推动律法的修改。

连草望着自己的肚子,心道。做百姓可真好,有那么多的政策,还能提出自己的问题让朝廷解决。

可惜她不是百姓,只是个奴隶。那些政策,落不到她头上。

她的丈夫是奴隶,父母是奴隶,即将出生的孩子,也是奴隶。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连草怀孕的反应好些了,她打算再歇几日就去做活。

连草后来老到腿脚都不利索,许多事都忘了的时候,却依然记得那天是个阴雨天。

连草不敢出门,便在屋门口端了张凳子,一边听雨,一边给孩子缝小衣裳。

主家赏了她好些棉布,连草没舍得给自己和丈夫添新衣,打算全用来给孩子做衣服。

他们住在主家宅院的下人房里。小雨淅淅沥沥,路面又湿又滑。

连草正专心缝衣服,却听见丈夫急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得了!不得了!陛下……陛下她——”

许是情绪太激动,他连话都说不全,只顾着一个劲儿地跑。

连草站在门口,疑惑道:“怎么了?还没到家就喊起来。”

连草的丈夫顾不上喘气,头发被雨淋得有些乱,急急说道:“陛下下令废除奴隶制了!”

连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当、当真?什么时候的消息?”

“今早的《黎县日报》登的,外头都炸开锅了!”

连草险些站不稳。“你快掐我一下,我当真不是在做梦吧?”

连草的丈夫哪里敢掐她,索性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都打红了。

可他眼里没有半分痛楚,只有满满的兴奋与激动。“疼!疼得很,是真的!”

连草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

“陛下、陛下她怎么会废除奴隶制……我们奴隶又不算人,陛下竟也会为我们考虑……”

连草的丈夫也哭了,他吸了吸鼻子,说道:“陛下定是把大安所有人都当做她的子民了。”

两人哭了一阵,心情稍稍平复时,下人房里已接二连三传来哭声。

人人都在哭,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连草两口子哭过了,便打算去找双方父母过来,一起商议废除奴隶制的具体条款。

连草的父母和公婆也哭个不停,哭完之后,都指望连草和丈夫拿主意。

连草说道:“这事终究还得和郎君与娘子商议。我们先理一理家中还有多少钱,看是一次□□够赎金,还是用做活的方式来抵。”

连草的丈夫点头:“若是想继续在主家做活,也可以留下来,只不过签的就是别的文书了。”

不光是连草一家,下人房里的其他人发泄完情绪后,也开始商议今后怎么办。

是留下来继续做活,还是出去花钱领一块地种地?

也有人说,他们自己商量不作数,还得看主家如何打算。

连草坐在屋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以后就不是奴隶了,你是百姓,是堂堂正正的大安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