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去看了那处铁矿以后,心情非常愉快,回去都是哼着曲的,这是那曲的意思有些奇怪,她听不懂。
于是梁年又问林肆:“只是打造庄园所需的刀剑枪吗?”
谁知林肆对着他眨眼睛:“梁县令你猜。
梁年了然于心,那便不止了。
然后她再将林肆到黎县以来做过的事一一细数,瞒报真实收成,偷偷做生意赚钱,培养会写会算还会杀人的孤儿,现在还有一项瞒报人口和私自开矿与锻造武器。
每一样拿出来都很刑。
她到底想干嘛。
梁年想问但又不敢问,最后还是默默闭嘴。
就当作不知道好了,大不了东窗事发一起死,这罪名严重到株连九族。
她那些叔伯们可一个都跑不了。
一想到这里,梁年顿时觉得心中轻松了起来,便问:“那些胡人,你要让他们先做什么,如今农忙,百姓们打理棉花树已很是勉强。”
每年的秋收是最重要的时刻,秋收以后便得交赋税。
林肆嗯了一声,“女郎全部都去打理棉花树,郎君全部去挖矿。”
随后林肆又补了一句,“胡人虽无知能干,但交流是个大问题,钱阿婆告诉我那群人当中只有一个小郎君能说几个字,其余的别说说,听懂都成问题。”
对此梁年倒是不担心,“只要日日有人和他们说汉话,说个一两个月,也能简单听懂一些了。”
*
须卜绰被单独拎了出去,他看见须卜言还有父亲母亲惊恐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没关系,不要怕。”
当然,说不怕是假的,须卜绰看着那位汉人阿婆带来了两个年岁不大的少男。
钱遂对郭自以及钟地厌说:“就是这个小郎君能说几个汉字,你们看这两日能否教会他一些基础的词汇,他再回去教那些胡人。”
郭自问:“钱阿婆,为何选我们俩啊?”
钱遂语气冷冷,“随便挑的。”
钱遂一走,三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之后的交流更是鸡同鸭讲,全靠肢体语言。
不过好在须卜绰听勉强听懂几个字,最终这场教学还算起了点作用。
至此以后的几日,须卜绰每日都会和这两个小少男说话,他的汉话水平也提升了一些,至少简单的吃喝睡饿休息都能听懂,还能不太标准的说出来。
林肆并未给这群胡人太多的时间适应,须卜绰学了几日以后,就开始被安排去干活。
这几日他们吃了三餐,还有觉睡,力气都养了些。
须卜绰发现男人和女人被分开,男人要做的事便是被牛车拉到一处很偏僻的地方挖石头。
当然,那位监工用肢体语言表示了别的石头不要,只要带红色的石头。
须卜绰和父亲都挖的很卖力,就像当初在草原放牧一般,若是不好好干活,贵族的鞭子就能落在他们的身上。
不知道挖了多久,监工示意他们都停下来。
须卜绰拽着一口蹩脚的汉话问,“怎么了?”
衙役沈泰回:“该吃饭了,吃完饭休息一会。”
须卜绰听懂了,他转身对着其他的胡人说,“让我们吃饭,吃完饭可以休息一会。”
胡人们顿时感恩戴德,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
换做以前,哪里有时间休息,那些个贵族恨不得他们一整天不睡觉都再干活。
挖矿是个力气活,若是在给人只吃麦饼也是在有些虐待嫌疑。
故而他们的午食是每人两块麦饼,并猪油炒的半勺子菜肉,菜多,肉则是切成细细的丁,比较少。
菜肉夹在两块麦饼中间,吃的人满嘴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