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坐到琴凳上,陈佑就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坐下我看看。”
在极度的紧张和压力之下,陈佑开始有点口不择言:“我感觉屁股好像有点疼,不然今天就算了吧简哥。”
简秩舟冷眼看着他。
陈佑莫名感觉他比自己今天接触到的每一个老师都更可怕。
“……突然好像又没那么疼了。”说完陈佑就乖乖地坐到了琴凳上。
他开始心存侥幸,觉得简秩舟很可能并没有认真学过这个,自己只要装腔作势地弹两下,应该就可以把今天先应付过去了。
“把手放上去。”
陈佑顺从地放了,他自认为自己的姿势应该还算挺优雅的。
“放好了?”
“对。”陈佑自信答道。
陈佑刚说完,简秩舟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对个屁。”
陈佑委屈地抱住了自己的后脑勺:“简哥,你怎么又打我?”
“你今天带脑子上课了?”简秩舟冷声道,“坐姿、手型,全不对。”
说完简秩舟就开始让他认琴谱上的基本音符,他手里拿着今早楚砚留下的指挥棒,当那根木棍指向第一个音符时,陈佑连蒙带猜地答道:“二分音符……吧?”
简秩舟很快便指向了下一个。
陈佑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试探性地:“三……三分?”
很快,陈佑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简秩舟手里的木棍狠狠抽了一下,他连忙“哎呦”一声收回了手,并将那只手藏到了衣服里去。
“哪来的三分音符你告诉我?”
陈佑也没想到,简秩舟竟然真的什么都懂。
面对严厉且处于愤怒状态的简秩舟,他只好赔笑:“简哥,你也学过这个吗?”
“废话。”
“你好厉害啊,赚那么多钱,住这么大的房子,还什么都会,好了不起。”
简秩舟并没有因为他的恭维就打算放过他,赞美的话他从别人那里已经听得太多了,况且从这么个蠢货嘴里出来的夸奖,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陈佑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他觉得自己可能连一丝一毫要操这个蠢逼的兴趣都没有,哪怕他有着一张和那个人如此相似的脸。
“我说实话,”简秩舟的语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赤|裸|裸的嘲讽,“你也真挺厉害的,怎么没人把你送进博物馆展览?”
陈佑似乎并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甚至还将其当作是一种赞赏和鼓励:“你真这样觉得吗简哥?我其实挺普通的……没人找过我,只有你这样好心地帮我。”
简秩舟看见他那双纯真到发蠢的眼睛,就感觉无比烦躁。
陈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说话,简秩舟的脸色就变得更差了。
最后,简秩舟要求陈佑在今天晚上,就把坐姿、手型和基本音符全部学会,并且要很熟练。
陈佑不记得这天晚上,自己究竟挨了那根指挥棒多少下。但因为直到临睡前,简秩舟仍然对陈佑的坐姿和手势感到不满意,所以这天晚上,陈佑是在琴房中度过的。
也好在琴房中铺满了厚地毯,躺地上也并不算凉,于是陈佑就这样盖着琴罩在琴房睡了一夜。
他曾经有很长时间的流浪经历,所以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昨晚在临睡前,他本来还在心里暗暗觉得简秩舟这人未免有些太坏太苛刻了。但一觉睡醒,陈佑的心里又什么都没有了。
陈佑心想,人家好吃好喝好穿地供着自己,还花了这么多钱给自己请老师,让自己提高技能,对自己严格一点,也无非是为了他陈佑以后好。
爷爷从前不也老拿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