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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潜入,也或许是他们对这钢铁巨兽的封闭性过于自信。

沧瑜屏住呼吸,再次微微张口,高频声波传出,倏地,他确定了某个方向。

少年人修长的墨黑色鱼尾不再用于游弋,而是强健地支撑起身体,尾鳍的末端微微蜷曲以适应地面。

他开始以一种无声而流畅的滑行姿态,沿着金属走廊向前移动,鳞片与地面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但完全被环境的嗡鸣所掩盖。

一路上的确鲜少遇到人员,偶尔有巡逻的脚步声从远处的交叉口传来,也被他提前感知,巧妙地隐匿在阴影或设备之后。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

声波反馈告诉他,在前方某个舱室内,有大量密集的生命信号,以及……

同类的痛苦与绝望的气息。

最终,视角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金属舱门前。

一个穿着制服的人类看守正歪靠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丝毫没有察觉到死神的临近。

温音看到“自己”抬起了手,精准而狠厉地一记手刀,劈在了看守的颈侧。

看守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彻底晕死过去。

接着,沧瑜从他腰间利落地扯下一张门禁卡,在那电子锁上轻轻一刷。

“嘀”的一声轻响。

厚重的金属舱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尽管温音早已在舱底见过那令人心悸的场面,但此刻透过沧瑜的视角看到类似的陈列,带来的冲击力又截然不同。

眼前的景象,是巨大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舱底空间。

冰冷整齐,散发着幽光的圆柱形玻璃容器,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每一个容器上都贴着冰冷无情的白色编号。

然而与温音之前在永昼号舱底看到的,那些空荡荡只是盛满海水的等待囚笼完全不同。

此刻,每一个玻璃容器里,都囚禁着一条活生生的鲛人。

温音看到,那些她曾经在沧璃回忆中见过的,色彩各异、美丽活泼的鲛人少男少女,那些威严的成年鲛人战士,甚至还有几位她眼熟的年长鲛人……

此刻全都如同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蝴蝶,浸泡在幽蓝的海水中。

他们的手腕,脚踝,甚至是腰部,都被特制的金属镣铐牢牢锁住,固定在容器内壁,无法挣脱。

无数细长的透明软管刺入他们的手臂脖颈,甚至是尾巴上的主要血管,源源不断地抽取着他们那暗红的血液。

血液通过管道汇入容器底部的收集系统,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汩汩声。

有些鲛人似乎已经昏迷,毫无生气地垂着头,任由血液被抽取。

有些还在微弱地挣扎,尾巴无力地拍打着玻璃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恐惧和绝望。

他们的鳞片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黯淡无光,有些甚至已经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惨白的皮肤。

猩红的血丝从穿刺点渗出,在幽蓝的海水中晕开一缕缕不祥的淡粉。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地狱般的氛围。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捕鱼船。

而是一个高效冷酷,规模庞大的活体鲛人血液采集基地。

借着沧瑜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温音看到了那条紫色鱼尾的年长鲛人,是他们的母亲。

此时她已经没了生息,整条尾巴上的华美鳞片都被剥落,露出了底下血肉模糊的皮肤。

她就那样无声地悬浮在玻璃容器里,再也不能睁开那双宛若紫色宝石,满含笑意的眼睛。

温音听到自己喉间发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