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这话问得已经相当直白了。
夕桐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或许是慌乱?
她瞪着他,语气硬邦邦的:“虞思邪,你什么意思?”
她不等他回答,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倏地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儿蜷缩进去,连脑袋都蒙住了,只留下一个闷闷的、带着明显抵触情绪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不要!我有小止一个就够了!我现在很好,学业,事业,哪一样不需要投入全部精力?再来一个孩子?我哪有时间?哪有精力?”
她的声音越说越急,像是在说服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个孩子很好!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他,把所有资源都倾注在他身上,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孩子,这就够了!”
虞思邪看着床上那团鼓起的、写满了“拒绝交流”的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手想去拉被子,却被夕桐在里面死死拽住。
“小夕……”他试图安抚。
“你别碰我!”
夕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像是委屈,又像是某种破罐破摔的警告,“虞思邪我告诉你,如果,我是说如果!这辈子我就只有小止一个孩子,那他就叫夕止!我是不可能让他改姓虞的!你趁早死了那条心!”
这近乎蛮横的宣告,与其说是坚持孩子跟她姓,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对自己可能怀孕这个事实的恐惧和抗拒。
她害怕生活节奏再次被打乱,害怕刚刚重新起航的事业被迫中断,害怕承担起另一个生命的沉重责任。
虞思邪看着夕桐这鸵鸟般的姿态,听着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警告”,心中那份猜测几乎已经坐实了八分。
他没有再强行去拉被子,只是隔着柔软的羽绒被,轻轻拍了拍她蜷缩起来的位置,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纵容和一丝好笑:
“好,好,都依你。姓夕就姓夕,叫夕止就夕止。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行。”
被子里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没再出声,只是那紧绷的、蜷缩的姿势,微微放松了一些。
虞思邪知道,她需要时间。
他也不逼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另一边,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中,他听着身边人并不平稳的呼吸声,轻轻拍着她的背,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或许会是另一个,充满挑战的开始。
第85章 安安
这几天,夕桐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点什么。
尤其是在书房看书到深夜,或者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她总会下意识地看向窗边那个空着的、铺着软垫的藤编猫窝——
那是以前在W市虞思邪家里,安安最喜欢霸占的地方。
那只重点色暹罗猫,有着湛蓝如冰川湖泊的眼睛,脸、耳朵、尾巴和四肢是深巧克力色,像戴了副精致的面具,身体却是温暖的米白色。
它性格说不上多黏人,带着暹罗猫特有的小高傲,但偏偏喜欢挨着夕桐。
她只要在虞思邪家里,它就会悄无声息地跳上沙发,在她腿边寻个舒服的位置团成一团,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离开W市来京时,因为行程仓促,加上担心猫咪不适应长途颠簸和新环境,虞思邪将安安托付给了留在W市的、极为可靠的保姆照顾。
本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别,却没料这一别就是快一年。
记忆恢复后,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夕桐几乎无暇他顾。
可最近,那份对毛茸茸小生命的思念,却毫无预兆地、汹涌地席卷而来。
她甚至梦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