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泪湿衾枕(3 / 4)

女孩腹诽道。

呜呜呜,阿璇,我的小命貌似也要交代在这儿了。

岂料钟晏如神色几度挣扎后,吐字道出的话是:“宁璇呢,今日不该是她当值吗?”

不是,您还有脸问呢。

青樾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微笑回答:“宁璇昨夜受了风寒,身子不适,因此由奴婢替代。”

“很严重吗?”钟晏如不假思索地问。

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太着急,他扭头清了清嗓子,掩饰失态。

昨日他平静心情后,环顾起殿内鲜亮的金盏草,又想起宁璇分外受伤畏惧的眼神。

钟晏如于是无比后悔说出那些重话。

即便宁璇真的受了成帝的命令来监视他,对方亦可能是身不由己,未必出于真心。

就连他这个帝王之子也似笼中雀鸟,被折了双翅,做不了主。

宁璇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哪里能够照心愿行事。

退一万步来讲,宁璇对他的关怀之举都是真真切切的。

自己迁怒于她无疑愚蠢至极。

越想越觉得懊悔,钟晏如一宿未眠,欲在今日一早同宁璇道歉。

哪想到她竟然染病了。

这下,青樾有些拿不准钟晏如对宁璇的态度。

她揣着疑问,说:“奴婢走时,宁璇烧得下不了榻、发不了声,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形。”

这些却也不是夸大之词。

“怎么忽然病成这般?”钟晏如听得站起身。

青樾决定出言试探,一面说,一面瞄着他的神情:“宁璇昨日被殿下轰走,回去后又惊又惧,哭得两只眼肿成桃呢……估摸就此受了寒。”

眼前的少年抿着唇,下颌被咬紧:“她服过药了吗?”

联想到那日宁璇三缄其口的扭捏,青樾大约看出了点苗头。

“还没呢,”她道,“奴婢一会儿帮她带药。”

“我……”随你同去。

钟晏如尚未将话说完整,殿外的夏封尖声道:“陛下驾到。”

在青樾震惊的目光中,钟晏如三步并作两步,躺到榻上,盖了衾被假寐。

啊,那我呢?

顾不得多想,她连忙提步前去开门迎接:“陛下万岁万万岁。”

“太子呢?”男人负着手,沉声询问。

这是林皇后崩后,帝王的轿辇头一次驾临东宫。

青樾一颗心狂跳,嗓音微颤:“殿下用过早膳,又上榻休息了。”

成帝没说什么,衣摆掠过她,向内走去。

“起来吧。”跟在他身后的夏邑提点道。

青樾低着头将桌上几乎没动过的残羹冷菜收进食盒,悄然退却。

“晏如,”成帝在夏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睖巡过少年略显苍白的脸,“朕知晓你没有睡着。”

榻上的钟晏如双手交叠搭在腹上,闻言仍是一动不动。

是以夏邑几乎要认为他睡着了,成帝的判断出了错。

“你是不是因你母后的死怨恨上了朕?”

男人道出这句话后,钟晏如的睫羽扇动如蝶。

少年睁开眼,坐起来沉默地与成帝对视。

帝王被他这双漆黑的眸子看得心惊,忽而觉得他变得陌生疏远至极。

“怎么会呢,又非父皇害死了母后。”

听见这句自问自答的话,成帝眼神陡然一凛,转瞬又恢复成温和常态。

钟晏如收回目光,垂下眼,“儿臣只是有些无所适从。”

“还请父皇体谅,给儿臣些缓和的时间。”

成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慈父般宽慰说:“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