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面见天颜(2 / 3)

这些?莫非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丹州。”宁璇把就要到嘴边的“营州”咽下去。

“奴婢双亲皆是农户,底下还有三位弟弟,”宁璇徐徐说出那位宁璇的情况,“家中无力养活这么多人,便将奴婢送入宫。”

农家女子竟能打出这样合适繁复的络子?

钟晏如转瞬想,是他狭隘了,出身不能决定什么。

眼前的两只手腕细白,不见被他勒出的痕迹。

他无端感到几分怅然若失。

好在钟晏如没有接着盘问,不然宁璇生怕自己露馅儿。

步出大殿,宁璇对上夏封,对方直朝她笑。

“宁璇姑娘,”宁璇觉得他笑里别有意思,果然,他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陛下寻我?”听罢,宁璇掩在袖中的手掐了把汗,“小夏公公,你可知晓陛下传我去是为何事?”

夏封于前头引路,端的是滴水不漏,“咱家也不清楚。”

回首瞥见她面色如土灰,夏封方才好心地劝慰:“姑娘倒也不必如此紧张,圣上仁德,赏罚分明,不会随意责备你。”

宁璇并没能就此宽心,勉强颔首以应。

不长的路,太匆匆,宁璇抬手拭去鬓边的汗。

他们停步在“宸元殿”前,夏封忽然看过来,宁璇没来得及敛去眸中的诧异。

这是林皇后的寝宫!

“陛下思念皇后娘娘音容,命人将殿内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照原样精心打理,并且每日都要过来坐上一会儿。”夏封解释道。

能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果然不一般,轻易便看穿她的心思。

宁璇心弦紧了紧,露出烂漫女儿家似的钦羡,应说:“今上对皇后娘娘真是情深。”

夏封似笑非笑地扫过她的眉目,道:“走吧。”

殿外廊庑两旁栽着西府海棠,可惜此刻不是花期,仅能瞧见枝叶。

宁璇听管事姑姑提过这段帝后佳话,林皇后尤爱海棠,成帝便为她移来一院的海棠。

每逢花开,香雾空蒙,若晓天明霞,美得不可方物。

如今伊人已逝,海棠花谢,竟是应了缘法。

但此刻宁璇没太多闲心感慨,两人已来至殿门外。

夏封拖长调子喧呼:“陛下,奴才夏封奉命将人带到。”

不消片刻,从中走出一位着石青色圆领褂的中年男子。

宁璇半躬着腰,只用余光看来者拿拂尘的手以及衣摆。

“义父。”听得夏封叫出这个称呼,宁璇便知晓此人是太监总管夏邑。

“夏公公。”她在夏封后头,行了个福礼。

夏邑循声将她上下打量,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眉目,“姑娘随咱家进去吧。”

才踏入殿内,扑鼻而来一股浓烈檀香。

这檀香却不纯粹,混杂着苦涩的药味,烟熏火燎过似的。

鼻尖耸动,宁璇强忍着才没有打喷嚏,在御前失仪。

绕过苏绣的五蝠如意屏风抵达里屋,目光触及那双黄云缎缉米珠绣皂靴,宁璇跪下来叩拜:“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五至尊,天命所归者。

黎民的生杀决断,不过在他扬袖弹指之间。

面对这样的男人,宁璇没法不畏惧。

所幸近来她遭遇了不少惊风密雨,见闻开阔,不至于胆颤到昏厥。

“你不用紧张,朕寻你来不过是想问问太子殿下的情况,”成帝悠悠启唇,口吻平和,“平身回话吧。”

宁璇直起身,仍低着首不敢乱瞟:“是。”

“太子最近可有按时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