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恩断义绝(2 / 3)

除婚约的打算。

若是容伯伯与昕姨愿意收留她,她便是终身不嫁照顾二位也难报答,如何敢奢想旁的好事。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宁璇忙打住思绪,抬头瞧去,就要起身行礼。

纵然深陷泥淖,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不能叫别人看轻视了去。

出乎她意料的,或许她在心底早就想过这个结果,不过是仍旧抱有侥幸。

来者是那位刚刚将她领进府内的侍卫,而他身后空无一人。

其实他不用开口,宁璇也能猜测到他要说的话。

容决与崔纭昕都不肯露面,持有的态度不得而知。

“宁小姐,”他对上宁璇迷茫的目光,道出的话冰冷无比,“老爷叫我来告诉宁姑娘,如今你是罪臣之女,京都又是天子脚下,法网恢恢,恕他实在无法包庇荫护你。”

语罢,他又拿出一个钱袋子,道:“小姐拿着这些盘缠,快快离开京城吧,此地不宜久留。”

像是被打翻了染缸,宁璇面色更白了几分,垂眸看向那个钱袋。

浑身都在发颤,她抬手接过那个钱袋。

两家十几年的交情到头来,竟只值一袋银两。

有一会儿宁璇说不出话,像被人猛猛地打了耳光。

窘迫,不可置信,绝望。

这些情绪比外头的冷雨还要迅急,劈头盖脸地砸向她。

“好……”她捏紧指骨,连同那半块玉佩,提着气道,“我知晓了。”

“烦请你替我向你们老爷与夫人转达,多谢他们的馈赠。我知晓他们的难处,但我父亲并非贪官,也绝未做过对不起百姓与朝廷之事。”

“今日一别,宁璇不知来日可还会有机会与他们相见。”

她掷地有声道:“此后是生是死皆是我一人的造化,两位再不必记挂,只当是缘分已尽。”

“双亲已逝,父母之言作废。我与容清之间就此陌路,不复纠葛。”

话音刚落,她直着竹似的腰杆,离开这片心碎之地。

……

忆及此事,尽管已过去一个多月,宁璇仍旧有些难过。

是她高看了人心。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容家想要明哲保身,在情理之中。

至于从头至尾没有音讯的容清是否知晓她曾去过容府,也没什么好想的了。

前尘的种种羁绊随着那场大雨被冲刷干净,她宁璇与他们已是恩断义绝的陌路人。

哪怕真的撞见,他们只怕比她更想装作互相不认识。

宁璇自嘲一笑,歪头枕在胳膊上,伸手拨弄着窗棂外那枝顺着墙根爬上来的藤叶。

野草只消一场雨,就能穿破石头的罅隙长出来,向上汲取阳光。

她需得像这株藤草,攒劲钻营出一条活路。

大抵人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她的心思又歪到钟晏如身上。

那日他的话惹得她心底躁乱,难以定夺。

以至于这几日她一见到少年,下意识便错开眼神。

对方却是老神在在,并未表露出半点着急意思。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她颠来倒去地琢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将钟晏如彼时阴鸷的一面忘却在脑后。

连同害怕、生气,都去到了九霄云外。

是日天高云淡,颇为凉爽,正适合宴饮。

钟晏如今日照旧着一身素衣,面上没什么神情。

宁璇立在他身后,见他似无食欲,便先替他倒了杯热茶。

极给面子地接过茶盏,钟晏如拨了拨浮沫,啜饮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