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北,救我。”
“.......”
无数声音在耳边交织,他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每一句话都像有细小坚韧的线在他身上勒碎血肉,他只能倒在地上,任凭怎么用力都起不来。
“轰隆”一声。
雷声像在耳边敲响的晨钟,他猛地惊醒,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檀香燃了一半,相框菱角咯痛掌心,雨声打在玻璃上像无数声音在耳边细语,他仿佛出现幻听,也好像出现了幻觉。
他像突然失明的人,慌乱去找开关,按了好几下没有反应。
“醒来后我心有余悸,想给你打电话。”周述北说,“但已经是空号。”
这成了压在他紧绷神经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找不到你了。”他声音很低很轻,像还陷在那晚的无措里。
或许是发烧让他思维能力下降,一遍遍拨不通的电话,一遍遍无法亮起的灯,他像个被遗弃的垃圾,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角落苟活。
他太想她,想见她。
他出门去机场,被告知因为大雨飞往北城的航班暂停,他找着附近没航班暂停的城市,再后来的事,他已经不记得,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从秦斯年口中得知自己发了高烧,差点睡在路边。
窗外雨过天晴,那场雷雨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简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她无法想象那一晚他到底是怎么样在发烧的情况下一遍遍打着不会接通的电话,那场雨彻底将他困住,让他一遍遍在失去的噩梦里打转。
“后来呢?你是怎么发现你对雷雨有PTSD的?”
“半个月后的一个午后。”周述北给她擦着眼泪,“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发现外面打雷下雨,手脚变得有些僵硬,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命大,只是头摔破了皮。”他笑了下,像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的跟她分享,“不过当时脑袋磕到的时候,我看着其他人全都朝我跑来,我使不上力说不出话,体会到原来死亡是这样的。”
“感官退化,大脑停止运转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交代不了遗言。”看她皱眉心疼难过的模样,周述北把人重新抱进怀里,“所以我不能死,也不想死。”
“就算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简黎紧紧抱着他,像怕他再掉进那个出不去的雷雨夜,“那束花不是送给我的,那个人是校园的外卖员,庆雯不在宿舍让我们帮忙收一下。”
周述北眸色一顿,长时间输液麻木的手在这句话里慢慢恢复知觉。
简黎退出他的怀抱,学着他的样子掌心贴他脸,青茬扎在掌心如冒出头的吃小草,简黎在他唇上亲吻,“这些年,我的周述北辛苦了。”
“还有,你已经做得很好。”
周述北微怔,回吻她的唇都似颤了下。
这一次终于不再是梦,是终于失而复得。
“我的阿黎也是。”
分开的这些年,辛苦了。
但我们都已经做得很好,坚定的唯一的没有将对方忘记。
“......”
简黎在医院陪着周述北,又输了两袋液后周述北温度终于恢复正常。
他住的单人卫生间,简黎用冷水洗了把脸,终于将自己从泪人的模样拯救几分。
虽退了烧,以防万一还是留院观察一晚。
拔了吊针,周述北和她一起去楼下便利店买洗漱用品。
只是一次性的东西没必要用得太好,简黎选得很迅速,准备回头结账时,瞧见周述北站在卫生用品面前,拿了两包卫生巾和安睡裤。
“你月经应该要来了。”周述北接过她手里篮子,“你过来没带,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