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了令人不适的虚伪官场,他清楚三姓对自己示威的意味也很明白当今的琅琊已不再是他宇文氏所能一手掌控的天下。
闭了闭眼,他试图平息内心那股的骚动。现在势单力薄必须忍,可是往后他不会再给别人有踩在自己头上的机会了。
寻径而行,宇文琛摸摸身上齐备的弓箭与短刀,即便顶着琅琊世子的光环,他也不希望此行无功而返颜面无光。
诡异的是山林不见禽兽走动空气中却流动着相当浓厚的血腥味,宇文琛心感诧闷循着气味一路行来,待深入幽径之后才明白周遭的清静是为什幺了。
遍地支离破碎的尸块连稍具胆色的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发毛,宇文琛下意识??住口鼻,不禁厌恶起对方手段之残忍。
蓄意破坏春狩的用意是甚幺?
三姓之间的明争暗斗难不成延伸到这儿来了?还是说…对方的目标其实是自己?
挑挑眉,无数的想法不断在脑中成形。然而在设想出各种可能性的同时,就算心里不大乐意他也被迫接下这份血腥的邀约了。
「出来吧!刻意洒了遍地的鹿尸不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来吗?」宇文琛走到一处旷地,四周的光秃树木替原就紧绷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不过寂静片刻,一名黑衣蒙面人从容不迫从角落踱了出来口气还带着几分赞赏。「不愧是宇文徙川的儿子,我还以为你会挟着尾巴逃走呢!」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这样说来我还要感激你成全???」
黑衣人抡剑而立像是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姿态,宇文琛淡淡瞥了他一眼,心头倒也不做第二想法。「你是谁的人?」
「我就是我,没有别人--嘿嘿嘿--」
尾音仍在风中飘荡,一个迅雷不及掩耳,黑衣人已宛如脱兔般提剑攻上。宇文琛见状拔刀抵挡,奈何兵器上的悬殊多少牵制了实力。他咬牙提力挡开那劈向胸口的剑势,在与对方拉开距离之后火速抽出长弓防御。
这才是今日春狩的真正目的?
野心家们竟然胆大到在这种公众场合对琅琊世子痛下杀手?
低头看看身上零丁的可怜的短刀,他心想若不采取贴身肉搏的话自己根本就毫无胜算可言了。心念如是一转,宇文琛昂然迎上对方的剑,在以长弓隔开剑锋的同时他突然缩身抽出短刀往对方腹部突刺。怎料刀口落空,对方倏地抽腰一闪像是早已看穿他的意图。间发之刻,宇文琛的肩膀已见红。
鲜血沿着切痕颇深的伤口逐步染红了衣袖,宇文琛面不改色了然一笑。「你倒是很熟悉我族搏击的战法?」
黑衣人微的眼在阳光下熠熠闪烁,微弯的眉角看似含笑。「你是要自尽还是让我一刀一刀砍到气血尽失为止?」
「笑话,刚才不过是热身,你就这幺肯定能赢我?」
「唉,既然你婉拒了我的好意,为了替彼此节省时间我只好改变策略了。」黑衣人信手一挥,曾几何时,埋伏在暗处的同伙竟个个箭在弦上就等他一句指示。
宇文琛大笑,「哼,我怎能期望跟一名杀手有君子之争呢?」
「及早觉悟倒也不迟。」黑衣人耸耸肩话接得挺为顺口,然而当他预备做出手势时,山林另一端竟传来一阵骚动。
领头者是雷侯府的小侯爷身后还跟了不少重装侍卫,司城维叶远远看见前方出现神似宇文琛的人影之时,不禁兴高采烈加紧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