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在旁一脸呆楞的同僚,另一名御医急忙上前解释道:「启禀殿下,楚先生呕血都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了!请恕微臣斗胆,楚先生现在确实已经毫无气息,微臣们…微臣们真的诊不出任何脉象了……」
宇文琛面无表情踱到榻前望着楚曦那张毫无血色的容颜--他的师傅表情还这幺平静好看,哪一个地方看起来像死人了?抚过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他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慌,对,他绝对不能慌……他跟父王都吃了天青果也都没事不是吗?既然如此天青果又怎可能会要了师傅的命呢?肯定是、肯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如是想道他焦急的喊来御医们,「你们过来、过来瞧瞧--楚先生的胸膛还在起伏,他还有心跳……快想个法子救醒他!若是让他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了!」
望望楚曦毫无动静的胸口又回头看看宇文琛,御医们又惊又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宇文琛见他们踌躇不前不禁怒火中烧。「你们耳朵都聋了吗?没听见小王的话吗?」为什幺不见任何一人有所动作?那张为难的脸色又是摆给谁看的?
这种无法接受事实的情况御医们看多了只好尽量不拂逆他,其中一人上前将楚曦整理一番过后便恭敬退到了一旁。「殿下,还是要请您节哀顺便--」
「大胆!」
「殿下!」见宇文琛抡拳欲上,乌洛儿赶紧趋前拉住了他。
宇文琛一转身满腹的怒气便发泄在他身上,乌洛儿忍着痛不吭声,如果这样做能让殿下好过一点的话,就算被打死了他也毫无怨言。
「乌洛儿你刚才也瞧见了不是吗?师傅他还没死的对不对?怎幺可能、怎幺可能一颗天青果就要了师傅的命?你说、你说他们为什幺都不愿意帮小王救师傅呢?为什幺!」宇文琛激动着扯着乌洛儿的衣襟嘶吼着,见乌洛儿迟迟答不上话,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禁不住溃决。他哭倒在乌洛儿怀中,那声凄凉的呼喊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乌洛儿默然拥着宇文琛鼻头也不禁发酸。打从追随宇文琛至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如此嚎啕大哭。
身在王室自幼便得被迫背负许多无奈,宇文琛跟楚曦的感情他是一路上看过来走过来的,从来没有人可以让殿下在乎成这样……如今楚曦忽然撒手而去,被遗留下来的殿下该怎幺办?
就在众人伤心欲绝之时,太傅府的家仆突然急急忙忙跑来通报琅琊王驾临的消息,宇文琛闻言推开乌洛儿擦干眼泪,径自退到了一旁等待。
宇文徙川一踏入寝居便直觉气氛不对劲,待回头看见宇文琛眼眶泛红口气哽咽之时不禁大惊失色。「发生了什幺事?」
「父王这时候来做什幺?给师傅送终吗?」宇文琛避开他的视线淡淡说道。
见宇文琛语带嘲弄,宇文徙川碍于颜面不好当场发作只好令闲杂人等退去。
「琛儿,父王宠你并不表示你可以一再对父王无礼,你今日当着这幺多人的面用这种口气跟父王说话,你让父王的脸往哪儿搁?」
宇文徙川的语重心长全被宇文琛当成马耳东风,他一径坐在榻边梳理着楚曦凌乱的发丝,眼底噙着无比复杂的感情。
师傅的神情从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替彼此划下句点……这样也好……这样也没甚幺不好……既然这里让师傅不快乐……师傅就睡吧……琛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琛儿,你究竟听见父王说话了没有?」
「父王已经称心如意,还想对儿臣说甚幺?」
「你这话是甚幺意思?」宇文徙川闻言怒不可抑险些喘不过气来,他难受的??着胸口忍不住轻咳。
宇文琛一脸无辜道:「师傅吃了父王赏赐的天青果之后便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不正是最好的解释吗?」